第49章

“你们现在在哪?”

“在老板你家,言夫人也在。”

言宁佑毫不怀疑,把外婆哄出来,肯定是俞娅楠的手笔。之前她不敢告诉俞帛书真相,现在她和言宁佑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下楼拿车直接开去了俞帛书家,言宁佑走到楼下,就看到拿着手机转圈圈的小助理。

抬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言宁佑沁在嘴角的笑意满是促狭和嘲讽。

“马上要到晚高峰了,你帮我先叫个救护车吧。”

“救护车!”被按到低头的裴邵俊吓得直接喊了出来,喊完后他又呆呆地拿起手机执行起任务。

“但是病情是什么啊?”

“唔。”言宁佑歪了下头,眄起的眼眸中酝酿着暴雨,“一个刺伤,一个心脏病。”

说完这话,言宁佑就一步三阶地跑上楼去,独留下已经快要心肌梗塞的裴邵俊一人。

敲门后,来开门的果然是言宁佑的外婆。他觉得俞帛书和俞娅楠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就是外婆苏谭萍。

可对幼年的言宁佑来说,那个会给他偷偷加餐的苏谭萍,其实也是共犯的一员。

“小佑。”

对着微微不安的苏谭萍抿唇一笑,言宁佑安抚地拍了拍外婆痩削的肩头。她是服从丈夫的避讳者,俞帛书是强加梦想的施暴者,而俞娅楠则是给了俞帛书理由的利己者。

走进客厅,看着正在抽烟的俞帛书,言宁佑伸手抽出老人指缝的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内。

“你的教养呢!”

“哥哥的肺不好,不能吸二手烟。”

对于怒目相对的俞帛书,言宁佑面色寡淡地耸了下肩。等他扭头看向保养良好,美丽端方的俞娅楠时,那泄露出唇缝的嗤笑在屋檐下飘荡。

——悲剧是具有延续性和破碎性的。

言宁佑深信于此,所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好结果。

在父权压迫下反抗的俞娅楠,在脸面和地位中默许错误的俞帛书。

如果言易旻没有那么好的身家和地位,俞帛书还会允许言宁佑出生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就算他默许了女儿的错误,却还是别扭而难受地认为它是错的。

“宁佑。”坐在一旁的言宁泽伸手握住了言宁佑抽动的指尖。他没有对方想得那么脆弱,这些事的伤害远远比不过言宁佑对他欺瞒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些人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无论他们是否出现、威胁、或作出改变,对言宁泽来说,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你们对哥哥说了什么?”

他的耳边有鼓动的声响在燃烧,就像梦里永远也跑不出去的房间一样。

房间的墙上挂满了钟表,和现在言宁佑所处房间里的圆钟一模一样。

他很好奇,这个古董钟会否陪伴自己直到老死,成为他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

“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