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以肉眼可及的状态开始崩盘,哈德利认为言宁佑太过于依赖言宁泽的存在。
对方第一次离开,虽然也给言宁佑带来了深刻打击,但那之后好歹还能暂时掌握到言宁泽的动向。而现在,以及不久的未来,言宁泽就会彻底消失于言宁佑的微观地图中。
“哥哥真是太过分了。”因为失眠,言宁佑的双眼熬得通红,眼尾微微上挑的模样,带着一丝脆弱和可怜。如果可以,言宁佑宁愿被言宁泽打一顿、扎一刀,也比这样彻底消失要好。
“你哥没打死你已经算是圣父转世了。”因为言宁泽的跑路,何阳舒现在看到言宁佑就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作为一个家庭医生,他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言宁佑的行为,但想到言宁泽的处境,何阳舒却无比奇怪——言宁佑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一个加害者的?
在言易旻、魏安鸢和俞娅楠的三人电影中,言宁泽和言宁佑都是受害者。
可电影落幕,受害者还是受害者,加害者却已经改头换面。
言宁佑说,也许是因为俞帛书和俞娅楠还深扎于他的生活。
何阳舒奇怪地问道,难道你还想和他们断绝关系不成?
言宁泽揉着酸疼的太阳穴,抿着嘴没有回答。
他何止是想和这两人断绝关系!可接下来的想法却不是在找回言宁泽前可以实施的。
信号发生器的电池进入最后30天的倒计时。
言宁佑每天都会看看哥哥现在去了哪里。
离开疗养院的言宁泽也没有立刻离开瑞士,而是在几个大城市间旅行。这里的环境很适合居住和修养,待得久了,言宁泽甚至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住在国内,从偏执发展出暴力倾向的言宁佑,神经质地开始研究企业破产的各种方案。
——如果言氏破产了,言宁泽肯定会回国看看的。
但言氏这么硕大的公司,从上到下的零配件多如牛毛,就算言宁佑下定决心败家,也绝对无法在短期内让股市熔断。
其实他完全可以雇佣一队安保,去国外把言宁泽绑架回来。
不过一想到对方离开病房前的那段话,言宁佑就心口抽抽地发疼。
他又渴望又害怕又担心又惶恐——渴望言宁泽回来,害怕言宁泽拒绝,担心言宁泽讨厌,惶恐哥哥会恨自己。
明明每个关节都错开了,但任凭它接合得多么扭曲,言宁佑还是喜欢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