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办公室收拾文件的裴邵俊忽得听到一串铃声,他抬头找了一圈,发现是从言宁佑的电脑上传来的。
坐在会议室里听着讨论,言宁佑摆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是何阳舒的信息,问他是否和言宁泽在一起,对方的心跳速率不太正常。
手指按着屏幕刚刚敲下一个“没有”,在点发送前,言宁佑看到保镖说已经送回的消息,想了想后还是直接切入公寓的监控。
从门口到客厅的所有镜头都花白成了雪点,言宁佑皱着眉头一个个扫了下去,最后在浴室的镜头里找到了正在爬动的言宁泽。
套套抓上游东洋的脸时,爪子抠开了对方的眼皮。趁着男人后仰着想要把套套抓下来的空隙,言宁泽握着一旁插满玫瑰的花瓶,用力掼在了游东洋的侧脸。
花瓣鲜红,水珠四溅,碎开的瓷片划破了游东洋的太阳穴,那剩下的半截花瓶让言宁泽用力扎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轮椅后退着撞开架子,言宁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进屋内,在他爬起身看向跑来的套套时,血流满面的游东洋,宛若地狱归来的恶鬼,沾染着血沫的蓝衣透出一点点深黑。
言宁泽推着木门想要把人关在外面,游东洋大步过来,插进门缝的手臂反转而过,用力抠在了言宁泽的手背上。
拉长的血痕糊得门板深红,游东洋从缝隙里露出的左眼癫狂而猩红。他注视着言宁泽,就像注视着一具尸体。
在把整个胳膊推出去后,落锁的声响让言宁泽的心跳飙升至顶,言宁佑和何阳舒的健康管理器同时发出警报。
仅仅是隔着一个门板,言宁泽还是能听到游东洋的咒骂与笑声,当那个声音突然结束时,言宁泽手掌发疼地蜷缩起身体,震碎的花瓶在掌心留下一道道细口。因为被抓而伤了后腿的套套,正在言宁泽腿边,蔫蔫地叫唤着。
开会的言宁佑没有看到电脑上的提醒。
尚未睡醒的何阳舒晚了那么二十分钟。
等言宁佑开车回到公寓,整个二十七层的窗户都在高温下碎裂,浓黑而灼热的火光吞噬了整个楼层。
言宁佑的五感在一瞬之间被剥夺。
他喊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都没有意识。在知觉脱离的顷刻,宛若整个灵魂都在浓烟烈火中燃尽。
他忽然明白了言宁泽为什么要去浴室——因为自己在公寓门口装了门栏,装了阻挡言宁泽自由的牢门。
他欺负言宁泽无法站起来,欺负对方不能反抗,欺负言宁泽不会动手杀了自己。
“……他在里面……他在里面……他还在里面……”
已经被消防车挡住的通道内只有疏散而下的人群,言宁佑想上去,裴邵俊搂着他的腰害怕自己老板会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