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他抓紧洗手台边缘,甩甩脑袋,冲洗掉手上的血迹,然后拿起钥匙出了门去。
最近的一家药店在这个时候关门了,秦愈不得不走路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
看样子昨天那个坠楼事件和杀人犯的事情在虹溪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现在还不到晚上九点钟,路上就没有多少行人了。秦愈将外套领子竖起来,遮住半个下巴,快速地走过街道。
他请这家诊所的医生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
老先生看上去很和蔼,白大褂干干净净的,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秦愈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放松了下来。
这家诊所不大,但是整洁安静,秦愈四处看了看,只有老先生和一个男生在这里。
“您的孙子?”
秦愈看着那个看样子差不多十七八岁的男孩,稚气未脱,装作成熟地坐在药柜后面,胡乱打着算盘。
老先生摘下老花镜,笑呵呵地帮秦愈处理伤口:“不是,隔壁的小孩,他父母出差去了,在我这儿住几天。”
秦愈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他平时十分健谈,但最近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就像,就像,这个世界在排斥他,推着他远离人群。
这不是好预兆,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情感调剂。
伤口里面的镜子碎片被清理干净,老先生没有多问这个神情疲倦的男人私事,他只是嘱咐了几句伤口不要沾水,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来这里让他帮着换药。
“你的肩膀是不是有伤?我看你好像行动有些不便,要是还疼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老先生突然说道,秦愈犹豫了两秒,还是坐了回来。
脱下外套,老先生用粗糙的手掌按在秦愈的左肩,按到锁骨附近的时候,疼痛让他咬紧了牙齿。
他皱了皱眉。
“怎么弄的?”老先生突然问道。
秦愈想了想,谨慎回答:“之前和朋友出去玩,在荒山里碰上了点麻烦。”
的确是这样,他和程丘北碰上狼那次,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是隐隐作痛,但是他还是认为是旧伤复发。
老先生没有再继续问了,他只是按压了几次,帮助秦愈舒缓了一下疼痛,然后想要开几副膏药,但是秦愈拒绝了,老先生也不好再强卖。
他抖了抖报纸,抬起眼看着秦愈道:
“年轻人,注意身体,没有什么是比健康更重要的。要是这条命都没了,你还能做什么呢?”
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理性光辉。
秦愈没有多想,感谢地笑了笑,付了钱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这个季节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呵气成霜,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在割。
从诊所出来的时候,秦愈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望着没有月亮的夜空停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醉汉摇摇晃晃从他身边过去,嘴里念叨着烟雾什么的,看上去醉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