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笑声,怀央半抬了眉看过去。
温九儒走到办公桌前,侧对着她,一边摘掉袖扣,把衬衫袖子挽起来,一边偏头又看了她一眼,开口道“站着不动,是等着我给你脱”
听到这话,女人弯着眼睛,分外清浅地笑了下。
华泱这栋写字楼在临安市中心一个最繁华的商业区。
温九儒的办公室在十二层的最西侧。
很大,除了外面的办公区域,里面还配了媲美五星酒店的休息间。
右手边一整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透过窗户往下看,有来往匆忙为了生活奔波的上班族,有在商圈摆拍的街拍达人,甚至是在傍晚,还能看到从隔壁一个中学放学出来,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
纷扰的城市中心,高楼林立,喧闹又孤寂。
正值七月的中午,窗外阳光有些刺眼。
怀央抬手遮在眼前,眯眼适应了一下,收回视线,转向温九儒时,男人已经挽好了一边的袖子,斜靠着办公桌在等她。
怀央歪头笑了一下。
到底脱哪件,温九儒说的并不明白,她索性自己不动手,直接走了过去。
怀央抬手推着温九儒,挤在他和办公桌之间的空隙。往后靠了一下,半坐在桌子上。
“不想自己脱。”看着他道。
温九儒好整以暇地看了怀央两秒,发现她笑起来时,左边有一个很浅的酒窝。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两秒,温九儒倾身,以半拥着怀央的姿势帮她把披在脑后的头发撩起来。
“懒成这样”
“刚撞得肩膀疼,抬不起来。”
温九儒帮她拢好头发,问她“有绳子吗”
怀央扬了手,跟他示意手腕上的黑色皮筋。
温九儒把黑色细绳从她手腕上拿下来,右手绕过去,手法很轻地帮她把挽头发。
偌大的办公桌,怀央靠坐在右侧桌沿的位置。
温九儒站在她的身前。
因为绑头发的姿势,怀央几乎整个人都是被温九儒拥在怀里的。
男人身上还是那种淡淡的茶香,很好闻,怀央往前了点,用鼻尖蹭了蹭温九儒胸口的衬衣布料。
温九儒被她蹭得痒,松了挽头发的右手,抬手托住她的下颚,很轻地制住她挠人的动作。
离得太近,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温九儒低笑“不好绑,你再闹要绑到下午了。”
“好吧。”怀央妥协,没再动。
能看出来温九儒像是没干过这种事的人,他动作很慢,不得章法。
不过手上很轻,怀央倒是也没感受到一下被扯到头发的痛。
终于,五分钟后,温九儒完成了他并不算满意的“作品”。
怀央看着撤开的人,左右晃了下脑袋∶“好看吗?”
温九儒唇角微扬,不置可否,转而凑近,托住她乱动的脑袋,帮她把身上那件白色外搭脱了下来。
原以为只是件普通的灰色长裙,没想到里面却别有洞天。
整个露背的设计,正好掩在外搭的下面。
两侧的肩胛骨暴露在空气里,搭在上面的是两根很细的绑带。
是那种……加了绑带比直白的露背更欲的设计。
“去沙发上坐着。”温九儒说完,侧身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找先前吩咐人拿上来的医药箱。
怀央没动,坐在桌边,晃荡着腿,看男人弯腰拉开了几个抽屉。
温九儒看她没动,扶着桌子,语声清淡地开玩笑∶“腿也迈不动”
怀央收了腿从桌子上下来。
转身往不远处的沙发走,懒懒的“迈的动。”
温九儒视线落在怀央背后露出的肩胛骨上。
左右两侧都红了一片,靠近右侧的地方甚至擦破了皮,带着轻微的血痕。
大概是跟温九儒的性子有关,办公室很多地方的布置都不大像办公的地方,反倒像休闲区。
办公桌对面的两个长沙发,不同于正常接待客人时用的那种光滑的黑色皮质,而是用的具有棉麻质感的灰色布艺沙发。
圆形的白色大理石茶几,整个区域下方还铺了深灰色的羊毛地毯。
总之,和寻常办公室的装潢不同,温九儒这里仿佛是个家居设计的样板间。
简约,有质感,也很有格调。
怀央走过去,侧坐在沙发上,低头拿手机看了眼群消息。
温九儒终于在抽屉的最下层找到医药箱,提着箱子朝这边走时,看到裸着肩颈的怀央,又顺手从桌子上把刚她身上披着的那条毯子捞了过来。
“冷不冷”温九儒走近,箱子放在茶几上,展了手里的毯子,把怀央从前面围住。
掀开药箱,绕过去,坐在她的身后。
空调温度低,确实有点凉。
怀央拢了拢毯子,把自己的肩膀和胳膊都盖住,只露了后背给温九儒。
温九儒坐下的位置离怀央有些远。
男人想也没想,放下手里的药和棉签,前倾身体,一手抄在怀央膝弯,一手搂住她的腰,把背对自己的她往怀里抱了抱。
怀央正在回夏琳消息。
冷不丁被抱起来,她下意识松了手机扶上温九儒抱她的胳膊。
“干什么”她回头看过去。
太近了,怀央的鼻尖若即若离,已经挨到了温九儒的下巴。
温九儒看她一眼,轻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转回去。
男人的下巴蹭过怀央的耳廓。
"涂药,太远了,够不到。"温九儒解释。
“嗯。”听到身后的声音,怀央用毯子裹了裹自己,接着玩手机。
沾着碘酒的棉签按在怀央后背擦破皮的地方。
有点凉,激得她整个人颤了一下。
察觉到身前人身体的变化,温九儒左臂绕过去,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搂在怀里,右手上的棉棒擦过她受伤的地方。
“这会儿嫌疼了”温九儒问她。
"没有嫌疼。"怀央反驳,"被凉的。"
温九儒好笑“那也只能忍着,碘伏加热,里面的碘会挥发。”
“不超过四十度可以。”怀央声音淡淡,却是嘴强牙硬。
好好一个暖昧的氛围突然变成了高中化学学术交流会。
温九儒笑了一下,无奈道“下次给你加热。”
涂完药,温九儒把用过的棉签和纸巾扔到身边的垃圾筐,掀开怀央身上的毯子,看了看她的肩膀。
怀央皮肤白,肩膀上红着的地方还很明显。
“不是让你到楼下给我打电话”
温九儒把怀央的身体转过来,展开毯子又在她身上围了围,把她裹得像个粽子。
怀央两个胳膊都被塞在毛毯里,感觉到了束缚。
她挣了挣,没挣脱。
抬眼看温九儒“刚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打,就被应伟拽住丢墙上了。”
温九儒眸色有些深,噙着笑,承认错误∶“嗯,我没交代好司机。”
说罢站起身,欲要往办公桌的方向走。
没了束缚,怀央直起身,把胳膊从毯子里抽出来,笑意盈盈冲他点头∶“对。”
江宁的民政局去年改了政策,周六也可以登记结婚。
温九儒的户口本就在办公室,怀央的则在家里。
”饿吗”温九儒问她。
“不太饿,早上九点多吃的早饭。”
温九儒从抽屉里拿了户口本,又捡起刚被丢在办公桌上的那件白色外搭。走过来替怀央穿上。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温九儒帮怀央套好袖子,侧身捡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