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点了点头,“这茶苦吧,我自己种的苦丁,我老伴在的时候最喜欢的,我一辈子都不喝,她走了我倒是喜欢上这个味道,总觉得啊,只有苦才能让人觉得真实的活着,这个才是生活的味道。”
秦梓枭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生活的苦,从他有记忆以来,印象最深的味道就是甜,的甜、奶糖的甜、巧克力的甜就连吃药他都倾向于吃带糖衣的,所以苦味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从来没想过生活应该是什么味道,同样也没想过生活的苦味是什么味这个问题。
“你俩多少年了?”
陈老又把问题拉了回来,秦梓枭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俩的时间跨度太大了。
“我俩高三那阵开始谈的,后来高考完慢慢就没联系了,算是默认分手,后来再遇见就是十一年之后了,同学聚会上,然后又开始的,还不到一年。”
陈老把茶杯放下,转过身来打量着秦梓枭,“这就是缘分没尽,月老线没剪断呐,挺好,不容易。你家里都知道?”
北方的秋天傍晚来得早,这会儿院子里俩人的影子渐渐模糊,西边连成一片的彩霞渐渐变成了墨黑色。
陈老招呼人进屋,坐到客厅里接着聊,秦梓枭身子往前倾了倾,“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我喜欢男孩子,要是没有我大爷拦着,我现在可能坟头草都长得比葱高。”
“高中都挺叛逆的,我们家小然就是,他是偷偷摸摸地叛逆,那时候我们还想,怎么别人家的孩子都叛逆,我这小外孙子还和小时候一样,老老实实的呢?我就纳闷,这事还是听小显说的,要不然我还逢人就说我外孙子高中那会儿乖得跟个兔子似的。”
秦梓枭明白陈老的潜台词,他高中不是为了彰显个性才说的,虽说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还是不想藏着掖着。
“当时是小,想得少,要是等到我上大学说他也打不着我。”
陈老听完哈哈大笑,“早说早解脱,十多年了,你父母也能接受了。都挺好,其实主要还是担心你们老了身边没人,父母都操心,一辈子都为子女活着。”
除了当年大学宿舍当过其他三个人的爸爸,他这辈子也不太可能有机会体验当别人爸爸是什么感受,在他的人生信条里,人就该为自己活着,要不然来着世上走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