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个床上睡还要追溯到高中,丁畾双手压在头后,不知道从何说起,丁畾姑父家的老太太就是这个病,大年三十在儿子家趁人没注意溜出去,他姑父找了整整三天才找到人,老太太身上还是那件厚睡衣,脚上的拖鞋剩了一只,偏偏赶上那几天下雪,出了监控范围四周都是荒野,连个脚印都找不到,要不是别人烧纸他们可能要等到冰雪消融才能找到人。
作为一个医生,丁畾觉得最折磨人尊严的病莫过于此。
“哥,有时候我觉得这种病自从丧失自我意识那天就是死亡。”盛一怀闷声说道,他奶奶当年多骄傲的一个人啊。“遗忘真的很可怕。”
“尽管如此,可我们依旧不愿分别,活着,折磨也好,痛苦也罢,都是陪伴。死去,追忆也好,悼念也罢。一切的一切的载体不过是一张这么薄的照片,一块那么大的石碑,一个定时阴阳相隔的日子。然后,你的生活还在继续,你每天该怎么样过还是怎么样过,然后再某一个时刻,某一件事情触动了你的神经,所有的记忆闸门决堤了似的把你击垮,但是这过后一切如常。”
窗外的路灯闪烁几下,又坏了一盏,不知道这次是楼下的熊孩子还是它寿终正寝了。老小区里今天格外寂静,连经常吵架的邻居也都偃旗息鼓了。
“哥,你再帮我一次吧。”盛一怀已经做了决定。
丁畾叹了口气,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是什么了,“然后你有什么打算,一直待着?”
“再说吧,先待着一段时间吧。”
当盛一怀在会上宣布卸去院长的职务之后,很多人都在猜想新的院长是谁,当丁畾坐到盛一怀的位置上的时候,几个老头直接变了脸。万般的不服气也没办法,这个医院到底是盛一怀的。
“我眼睛呢比较小,没有盛院长的眼睛大,容不得沙子。你们里面有一些人拿着心脏支架的回扣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丁畾说完和盛一怀一起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