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书页全是窝头自己誊抄的,当然不全是,有几页是他写的信,只是伪装成了书。
毕竟,梁家这边又不是重兵把守的,安平王世子倒是派了人过来守着,但并不算严格。像日常的送东西进来,都是允许的,哪怕要递东西出去都可以,只是梁家人不能轻易离开而已。
杨冬燕估摸着,像这样的话,送个信应当不难。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让窝头做了伪装的,正好窝头誊抄了一份,以她对军营里的人了解来看,最多也就是随手翻几下,确定没夹带私货就成了。仔细一些的还会看一下笔迹,或者翻最前和最后的,不可能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检查。
——因为她拿到供品的书籍时,也是这么检查的。
于是,那书就到了梁俭兴手中。
那是他的书,哪怕只是拿到手随意的一番,还是察觉到了异样,等再拿过来仔细一番……
笔迹不对。
半个时辰后,他拿着从书籍里撕下来的几页纸,匆匆去找了他二哥。
他父亲和大哥当年都是从学官做起,之后找机会补缺的。因此,这一次出事,俩人一起进去了。到如今,梁家是暂时由他二哥当家做主的,当然其实也没啥好做主的,坐牢还差不多。
“我同窗想法子递进来的,给了咱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梁俭兴一面将手里的书页递给他二哥,一面快速的说道:“他家里有通透人,猜了上头的意思。眼下上头最在意的并不是咱们这些官宦人家的清白,而是要看最终济康郡因为这次事件死了多少百姓,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还有就是看今年的春耕能否圆满完成。”
“所以呢?”
“二哥你看,上头说,只要咱们愿意配合,身为地头蛇是有很大优势的。眼下朝廷派过来的赈灾粮几乎都是陈年旧粮,用作春耕的话,不一定能成功。但去年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颗粒无收,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本来就占了不少好田地的,主动拿出去年的秋粮给安平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