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睿今年三十四岁,在今年之前的三十来年里,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没什么情趣一点儿也不浪漫的直男。

这话其实除了最后两个字以外也不能说有什么错。

而从薛钰出现之后,他的生活可谓是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开始学着跟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吃饭,学着做自己不太擅长的社交,还有学着去理解薛钰的世界。

至于他所踏出的第一步,就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接受了楼铭玹的邀请。

昨晚在餐桌上,楼铭玹的邀请来的意料之外,但瞿睿非常清楚,自己并没有同以往一样,立刻就萌发出极大的不配合或者拒绝的意思。

薛钰见他一脸意料之外的样子,有些担心,生怕楼铭玹的话吓到他,吓得他直接一走了之。按照他对于瞿睿的理解,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

“铭玹,瞿老师不一定有时间呢。”薛钰开口往回找补了一句,而瞿睿却忽然感觉到一丝无措和隐约的心疼。

如他所知,薛钰是个爱热闹的人,人在醉酒之后的行为基本上不受自我意志的控制,完全是出于本能。

有些人平日里说尽了好话,那些无处倾诉的胡话只有在醉酒之后才能放肆的说个痛快;有些人一颗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也只能在醉酒之后才敢嚎啕大哭。

生活的压力将人压榨成了永动机,而薛钰这种活在锦绣丛,还想着要扎进浮华场的人,生来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

瞿睿不算有眼色,但也看得出,薛钰是想去的,也猜得到,若是他说不去,那薛钰八成也会拒绝。

老同学,莫干山,不论是哪一个,都叫人怪割舍不下的。

“有时间,我去年就因为同组的老师要回老家才留在临城的,今年怎么也不会轮到我值班,我可以去。”瞿睿头一次在说完话之后,这么关心旁人的感受和表情,他悄悄的打量薛钰,不经意的跟同他对视了一眼,果然瞧见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的惊喜和期待。

瞿睿不由得有些自豪,你瞧,他也不是真的那么不通人情,他也会替别人着想,为别人考虑,他也会心疼人呐。

临城的秋风吹落了梧桐叶,吹来了金桂香,甜栗的馥郁芬芳,带着粮果的丰收和安康;还有枝间的候鸟,说着南方的味道。

“咱们这次决定的仓促,估计也就是开车去了,人数你们都确定了没有?要带家属的尽快说啊,不然订房没你们的份了。”这次活动的发起者是楼铭玹的老同学,也就是薛钰的学长孙云飞,这也是临城地头上出了名的二世祖。

他问完了话还顺手艾特了全员,几个熟面孔都纷纷跳出来,他们的人员配置跟去年差不多,都没有要求加床位,就在孙云飞准备确定人数的时候,八百年不出声的楼铭玹开了口,“我要一间套房,两张床。”

群里安静了片刻,随后孙云飞带头在群里开始了针对楼铭玹的长达十分钟的八卦提问,其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