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走上一条路,之后便再也由不得控制。虽然她的初衷是从艺人出发,却还是避免不了他自身优越条件带来加成的影响。名气还没起来,派头气质却越来越成熟了。
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大抵就是如此。可能是拍戏时跟谢北厮混久了,他身上还真沾染了几分谢北身上的味道,相较以前,凛眉时多了几分冷漠疏离,站得又笔直,像是枝傲立的竹,不偏离半分。不带笑意时,冷眼扫来甚至显得有些不耐,像足了平时见到的谢北。身处熟悉环境时才放下一身警惕,眉眼都放松似的垂下来,笑起来如冰山融化,如沐春风也不为过。
越想越愁,陶川干脆闭上眼不想了,这条路还远着,许之圳迟早得承受。纵使他现在没发现,往后也会发现。但有她陪着在身边帮持,总比孤家寡人往上冲要好些。
送到路口,陶川临下车叮嘱他,过两天在工作室见面,后面的工作要开始规划了。
许之圳咧着嘴角比了个大大的OK,转身晃晃悠悠扭进胡同了。
临走前,陶川打量了圈四周,嘀咕,“得租个房了……”
本质上,八月他并没有做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上上私教课,拍了几个采访,拍了个杂志又接了个代言去录了物料,其他时间都在严格执行陶川的指令——拍日常。
拍习惯后他也慢慢习惯举着个手机或相机瞎转悠,有时候心情好直接自己剪视频,或者表明自己喜欢的点,再让后期来剪。谢北还没拍完戏,全靠着微信电话联系,在北京只有常应明和徐海顺,偶尔约出来见面,或者和初高中的老朋友唱个k吃个饭,保持着极其随适的节奏度过八月,赶在八月结束前去上海补拍新镜头。
他其实有些犹豫。除了平时的视频聊天中,他没再通过其他方式去探知谢北的状态,甚至连他的妆发都不清楚。最熟悉的脸就是在酒店房间里,他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和他聊天,乱蓬蓬的头发和冒着痘的脸,或全副武装出门遛弯,只能看见一双笑得快看不见的眼睛。
但谢北比他想得状态要好,也要更惊人。
没见面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谢北应该如何去扮演三十多岁的模样。但看到的那一刻,他只能吸气、叹息,那就是魏承恒。
彼时的魏承恒,正在交往一个女朋友,还没结婚。
父亲垂暮,在病危通知书下来后,时隔多年主动打电话给魏承恒,希望见他一面。
魏承恒答应了。
去时,他想,他要好好看看他的父亲,那个给他带来无数伤痛和痛苦的父亲。他注定不会原谅他,他过去那些挣扎、质疑、茫然的岁月里,全靠他拼命闭着眼向前冲,才走出那段时间,他痛恨那个带给他无尽痛苦、推他入无尽深渊的父亲。而现在,他觉得他可以心平气和回顾过往,可以正视年少的自己,青涩的欲望,可以大度的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