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圳却意外喜欢上了一幅画,大片的深红打底,似血的漆深,最底下是一双眼睛,干净中透着失措不安惶恐。旁边密密麻麻的是不同的眼睛,长的圆的弯的扁的,善意的恶意的漂亮的丑陋的,都在凝视着深渊下的那双眼睛。他看了眼名字,取的很简单,《成长》。
他对着画拍了几张照又实在喜欢,问导员这幅画卖售出吗。
导员愣了愣,说了声“抱歉,仅展出”。
他有点遗憾,但确实没办法,又在楼上转了圈,最后出门。
难得闲散的一天,他带着满满一胶带的照片,和两块黑森林蛋糕坐车回家。回到家却扑了个空,打电话才知道今天上海场演出,全家又去捧场,倒是漏了出了门的许之圳。
问得剧院地方后他哭笑不得,就在他今天转悠地方的附近。索性懒得出门,林鲶安抚他替他点了份外卖,精致小巧的上海菜,好吃是好吃,吃多了却甜得发腻,他忍不住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了两瓶辣酱,捣到饭里拌着吃才勉强吃完菜。
离开上海时在火车站,林鲶抱着他红了眼睛,反被他笑着搂入怀里,“哭什么,过段时间就能见到了。”
林鲶瘪着嘴看他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他忙求饶,“行是我不懂,别哭啦妈,下个月就见面啦,我等你们回来。”
许南凯扶着吴秀芳的肩,和她道别,“妈,下个月我们就回来了,您和老爷子照顾好身体。”
吴秀芳嗔笑,“这么多年不都熬过来了,这有什么。你和小鲶也注意身体,她多不容易,你好好对她。”
“知道了,这话说了十几年了,还说不腻呢?”
许家成笑了,“说到圳子成家都不腻,对媳妇儿好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走了走了,腻歪什么都。”
说是这么说,几个人还是说了好会告别的话,要不是许之圳看时间快来不及催他们进站,还能站着聊到天荒地老。
“走了走了,下个月见!演出顺利!”
“路上小心!”
他们笑着摆手,送走彼此。
假期后注定是漫长忙碌的工作学习挤进时间里,而显然许之圳面临得要更匆忙些。当天下午就重新从闲散中无缝连接进入正轨,他到达学校时谢北已经拿好了戏服在排练室等他,戴着黑色鸭舌帽抱膝坐在排练室地上,见人进来露出一双透着冷漠防备的眼睛,看见来人后才放松下来,松了肩膀露出浅浅笑意,“你来了。”
两个人排完戏出了一身的汗,各自都穿上外套戴上帽子,抱着厚重衣服去还衣服,然后勾肩搭背去食堂吃饭。
第二天的台词课上,老师意料之中的举行突击考试,以当堂返作业的成绩划入形成性考试中的一份成绩,谢北许之圳两人组不出意外是当堂第一,结束后还完衣服坐在教室最后安静呆着,看似安静,实则一人抱着一个手机打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