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尹川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我妈是在念大学的时候和我爸认识，过了差不多一年吧，我爸在聚会上给我妈下了药，然后就有了我。我妈不忍心做流产，就奉子成婚嫁给了我爸。我三岁的时候，因为我爸吸毒，他们就开始每天都吵架打架。”

“后来五岁，我爸过量吸毒死了，我妈见我长得越来越像我爸，总是跟见到仇人一样，从没对我笑过，也不准我叫她妈妈，她就盼着长大之后就把我赶出去，永远都不要回来。我八岁那年，她嫁给了我继父，一年后小风就出生了。”

那些赵星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和他妈妈冷漠他的原因，都是他在她的日记本里看到的，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是烙在脑海里一样，任他如何都无法摆脱，让他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生来就是个错误，注定要被抛弃。

“我妈命令我不要靠近小风，可小风从小很粘我，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直到他七岁的时候，在我生日那天，他知道我没有吃过蛋糕，就偷偷出去买，却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双耳失聪。对于有音乐梦想的他来说，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他渐渐变得不爱说话，两年之后诊断出重度抑郁症，没过多久，他就跳楼自杀了。”

“那一天，如果我能看住他，不让他跑出去，他就不会爬上那栋废楼；如果我当时及时拉住了他，他就不会死……都是因为我，如果他不给我买蛋糕，就不会发生车祸，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十一年过去了，赵风躺在血堆里的扭曲样子，他还历历在目。

赵星蜷缩着身子，不停颤抖着，赵尹川伸手轻抚他的后背，希望能驱走他内心的恐惧。

“你之后的五年……去哪了？”这个问题他一直很想问清楚。

“监狱，我去认罪了，判了五年。因为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的错……”

“都不是你的错，老赵，你没错。”赵尹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