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梅时雨 山山山蓝 1606 字 2024-03-15

看不见寨子了,雨势也变大了。水路两旁的花木生长的非常茂密,手似的树冠,把天空遮的只剩一线。

桑枝回头问道:“阿椿,你要告诉我的是什么事?”

阿椿好像又扭捏起来:“等到了终点再告诉你吧。”

“该不会是你编来诓我的吧。”

“是真的!”他走过来悄声说:“小蓟告诉我,他要娶底惹阿茶了。”

第26章 在花海里

那种突然被投入一片空旷之中的感觉,睽违已久后,再一次感受到了。

像是世界的悲喜一瞬间把自己排除在外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阿椿一路上跟桑枝搭话,他却最多只是轻轻“嗯”一声,一个字也不开口。

他的举动很平常,甚至也会笑。除了不说话之外,一切照旧。

“桑枝啊,你这样比打人还可怕。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那人的破事儿,我求求你跟我说句话吧!”

桑枝扯起嘴角对阿椿笑了一下,还是不开口。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着,到了水闸,见了黑祢的驻军和头目,晚上的时候喝酒……桑枝还是一言不发。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位小兄弟是哑巴呢?”头目看着桑枝一杯杯往嗓子里倒酒,有些不解:“不过他酒量倒是挺好的。”

阿椿叹息一声摇摇头:“只怕是失语症。我这兄弟胆子小,进了一次水牢就变成这样了。”

新住处是个带着水车的竹房。水闸这边,人们都走旱路为主,长长的船坞边上,除了芦苇,什么都没有。

坐在船坞头,桑枝还拿着酒壶灌着酒,阿椿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的酒扔进了河里:“你真以为你千杯不醉啊!你再怎么喝,他也看不见,不会心疼!”

酒被扔了,桑枝还是不看他,也不说话。

芦苇丛里,满是昆虫的嘶鸣。阿椿坐到他身边,低声说:

“我脸上这朵山茶下面,刻着一个‘奴’字。”

听不出他有什么感情,就像是在说和自己不相关的事一样。

“从小我就被那个人教说我是个女孩子,我每天盼他死,结果他真的死了,我又好像习惯像个女孩子那样活着了。不过我跟你不一样,过去了的事情,就跟隔夜的汤一样,馊了,臭了。我是不会让别人把我变成那种东西的。”

桑枝把一直保存着的香囊拿了出来,把那银蓝色的粉末倒进了流淌的河水里。

阿椿看着他的举止,说:

“不过,桑枝真好啊。还会有人让你伤心。”

夜里,就算是心痛地流泪、睡着了,那瑰丽的蓝蝴蝶再也没有入梦过。睡眠好像也被澄清了一般,什么都没再梦到过。

四月的时候,桑枝在茶园里看见了一群过路人。

他们显然是要往黑祢那儿去的,普遍都是汉人打扮,带着丰厚的箱奁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