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毒侦查工作从来必须是一张全面铺开的网,严查社会面上散药的小马仔,再攥紧线头揪出一两个以贩养吸的涉毒团伙,只是开端。线头往浓黑深处勾连着的,是在与警方的周旋对抗中不断自我调整改良升级的一整套制、运、贩产业链,套路层层叠叠。
姜铎说他眼瞎,尸禄素餐放任怪物在眼皮子底下茁壮成长。却不知道,多年来,陈振辉一直再往浓黑处放线收线,水面涟漪起一圈又一圈的血色腥红,却总是卡壳,因为隐在浓黑底下线头另一端的怪物,他拽不动。
作为临潭和源鹤两地织网人,张程勉已经拿到胖成这块手握荣星会所交易毒品关键信息的敲门砖,可以在临潭撸起袖子大胆干,但陈振辉却只得另辟蹊径。
因为有些计策,在源鹤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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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钟后,演艺会所几处圆形升降台上,卡着0点蹦上来的低胸高叉制服舞女开始扭腰摆臀,再次把会场气氛炒热。
最靠里的大舞台当间,不知何时钻出来一支地摇风格乐队,浓妆遮住脸乞丐服破破烂烂,正玩命操乐器,拿着话筒张大嘴跟世界有仇似的骂骂咧咧咆哮开嗓,戳得人脑瓜子疼。
特别是架子鼓,哐哐梆梆捶得震天响,又急又躁。娱乐生活单一的老宅男陈振辉最听不得这个,每回乔装进娱乐场所查案,都能被敲出心脏病。
看着周围男男女女疯魔了一样狂躁着脸疯狂甩动的身体,陈振辉皱紧眉不太适应的揉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掉进一个坏了的洗衣机里,哐啷直响不说还被人按了冲水甩干键。
而且舞池当间有几个,一看就是磕过药的。
眼珠子来回横扫舞池,瞅紧当间几个亢奋得不太正常的男女,陈振辉低下脑袋压着眼角,直到确定他们旁边都有自己脸熟的,方才挪开眼睛。
要不是怕耽误事,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人提出来当场尿检。想到这,他又向高新所小李发了一条短信:
【兄弟,哥再多嘴问一句,今晚这事儿没跟你上头漏过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