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无措到了极点,魂魄都在颤栗:怎么会这么快?
“知道的。”路刀松开他的唇,把他贴在心口紧紧抱着,“我知道的。天地杀伐只增不减,戾气只重不轻,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温浓揪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救自己?”
“没有。”路刀把他重新按在心口上,不让他看自己的模样。
犄角缓缓收了回去,他抚着温浓的头发,嘴唇摩挲着他额顶:“温浓,我同你说实话吧。我没有办法,只有个想法,也是经过众议的。”
温浓眼中燃起希望:“什么?”
“挺老套的,在那一天来之前,到九黎杯去,借着那里最清澈深厚的灵气削弱魔体,让我爹和四个长老一块联手。”路刀小心揩着温浓的脸,“毁了和封了。”
温浓立即咆哮起来:“扯淡!你脑子有包!戾气净化不了,毁了你那这天地还有谁能控制?!”
路刀按住挣扎的他:“是,厉害如我,没人能再封住。所以……毁了我之后,魔界得封。”
温浓呆住了。
“魔界的大家移出去找另外的洞天福地,开创一个新的魔界。至于这里,让它变成个容纳戾气的封闭地狱。结界不好封,到时得由离开了的修者齐心协力不停地往上打补丁。到那时他们搞不了分裂,一旦放了我出去又是浩劫,他们得统一起来兢兢业业地办这件几乎无限期的大事。所以你瞧,哪怕我真不行了,我也余威尚在,不仅有一个豪华的大魔界做墓室,还能直接促成外面大一统……你瞧,千秋大功大过,我一念之间都能促成,天地间只有我这么六六六。”
温浓眼睛模糊成一大团,安静了半晌后,抓住他的衣襟沙哑地问:“我呢?”
“你不能陪我,你留下来就是个神形俱灭,那我要疯的。一疯,魔界就关不住我了。你跟着大家出去。我得知道你好,你好我就心甘情愿受封。”
路刀亲了亲他额顶:“我想要你好,不要你陪葬。”
温浓说不出话来。
路刀揉着他:“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哪怕知道没有善终也还是想要你,还以为这么好的日子能多过几轮,没想到一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