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创从屋里出来倒水,正好看见他立定在书架前。叶汀说是来当助手,其实只围着曲一啸转,丁创不敢使唤他,倒是叶汀会主动招揽一些小事。
走过去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内容,丁创一目了然,热心讲解道:“这是曲哥前几年写的。”
“我知道。”叶汀看到了落款和时期。
“写得很好对不对,老师也很喜欢。虽然是临摹,但你看啊,每次转笔、回峰和原作都不尽相同,融入了独特的风格。”丁创简直不吝夸辞:“老师说这幅画很好的诠释了篆刻之本,艺术是情感的体现,书画有自己的心得,手里的石头才能完全称为自己的创作。”
“你们老师很厉害。”
叶汀没有抬头看丁创,却在认真听,他看不懂一个字能有多深奥,也没看过原作无法对比,只是当他潜心欣赏着这些诗句时,在想曲一啸怀有的情感。
“你说付老师吗,他当然厉害。”丁创大三毕业,放了假就成日混在工作室接待客人,但从不游手好闲,此时说起付望峰一脸自豪,“说他是登峰造极也不为过。”
他满是敬重和赞扬,叶汀被他得意的语气逗笑了,说:“你也很不错。”
“啊……我吗?”丁创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这段时间叶汀天天过来,接触得多了,丁创就发现他是个特别温和的人,并非像一开始以为的那样不好相处:“其实曲哥也是我的老师,很多时候都是他教我,他很有天赋。”
“嗯,我也知道。”叶汀小心地收起书法卷,完整放回原处。
想想也是,曲一啸和叶汀好像认识很多年了,想必很熟悉对方。
接满水,丁创推开门出去走到廊沿上,强烈的热气迎面扑来,顺着墙头粗细不一的电线杆无限延伸,围墙上的橘猫像老朋友一样挺胸抬头地路过回家,一回头钟表的指针也在提醒他快到饭点。
他进屋关门,把热浪关在外面,叶汀还在专心的看那些混乱摆放的作品,拿出来又放进去,不厌其烦,但他不得不出声打断:“对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你选。”
丁创便报了几个菜名征求叶汀的意见,和前几日没什么区别,叶汀听了不禁发笑,道:“我看你平日酷爱零食和麻辣,午饭倒却吃得如此清淡。”
“对啊,因为曲哥嘛,你该知道的吧?”
叶汀狐疑:“知道什么?”
丁创奇怪他这样的疑问,封闭的杯子被甩得一摇一摆,说:“反正这么几年,从没见过曲哥吃辣,为了方便,我也无所谓吃什么。”
抛开篆刻的技术高超,饮食上的规律是丁创对曲一啸最直观的印象。忙的时候他们经常在工作室待上整天,共事三四年,丁创很少见曲一啸懈怠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