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的尽头,白昼扑闪游移,迟杄的身影渐渐明晰。
他提食盒站在床尾,见迟楠醒来,局促地放下。
“方肆懿回戏班子交代些事,没人看着这边我才”后面的话不小心吞进了肚子。
迟楠搂紧他的脖子,嚎啕大哭:“你没娶那个女记者吧!”迟杄虽然听不懂,猛地被暖烘烘抱住,高兴得晕头转向,过会儿回抱上去。
“不娶,哥不娶。
只你一个。”
拥抱到四肢发痛,迟楠想起来自己是个伤员。
手腕扭了筋,迟杄一口口给他喂饭。
他几次故意咬住勺子,为看二哥无奈的笑容。
活得太明白容易伤心,被爱着就足够好。
追求原因动机,分析真理要义,比独占欲更接近贪得。
和二哥交代了动手几人的体征,这笔账得清算,不然真当他迟三少是吃软饭的了。
方肆懿来时,跟迟杄一起,手中拎半袋糖炒栗子。
他坐下剥栗子,朝张开的嘴里送时,收回手问:“孕妇能不能吃栗子来着。”
迟杄拔开热水瓶塞子,倒水进脸盆回答:“少吃,会胀气。”
迟楠抢过那枚剥好的栗子,放进手心,迟迟反应过来。
“孩子没掉?”毛巾泡过热水拧干,迟杄示意他伸出胳膊。
“没掉。
你的伤主要在头部,轻微脑震荡。”
方肆懿见迟楠愣住,把第二个剥好的喂进他嘴里。
热乎的毛巾擦拭手臂,迟楠嚼着嚼着回过味儿,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这样都没掉!真讨厌!呜呜呜”打绷带的手小心地抚摸着病号服下的腹部。
方肆懿抹去喜忧参半的眼泪,刮了下他鼻尖。
“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