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桃花扇,早了,而他来得太晚。
嘶吼着喊人叫车,脑中空白,什么风度架势全丢了。
要溅的是他李香君的血,侯方域就算遁入空门,也得长命百岁。
迟杄接到医院的电话,手脚一瞬间冰凉。
身体僵硬地上车,下车,走上手术室的楼层,摸在门口给家属的长凳。
五感封冻了,脑子也转不灵。
是真的吗,方肆懿没骗自己吗。
怎么一眨眼没看到,弟弟便出了事。
他不该让迟楠一个人走,当时都冲动。
应该再体贴些,大度些,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荒唐梦,早早束之高阁。
这样三弟多少念他的好。
手术室门口,方肆懿挂着水洗不去的残妆,戏服下摆成了污脏的鱼尾,冷冷瞥来一眼。
袖子掉到手肘,抽完两支烟,摔了烟头。
“他好端端在家待着,为什么出门。”
迟杄望向手术室紧闭的门,低下头。
“我的错,一开始就错了。”
十指绞在一处,后怕地颤抖。
他放弃了。
迟楠好好的,想留在北平就留下,想回英国他努力跟迟大帅争取。
人好好的,情感上的亏损,刺痛如蚊虫叮咬。
见他这副样子,方肆懿兴师问罪的气焰灭了,坐到迟杄旁边。
古今贞洁烈女如何下场?虞姬得个美人自刎乌江岸,王宝钏苦守寒窑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