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楠心想,从此就能跟这个人不再相见了。
临出发前,配枪回到手中,枪膛空空如也。
“哟,怕我把你崩了啊。”
迟楠把枪插好,扯高军装领子,遮住颈上层叠的吻痕。
方肆懿神色暧昧地笑笑:“可不是嘛。
我们,迟少爷凶死了。”
戴正帽子,看着重新变得滑不丢手的方老板,迟楠心中不大得劲。
眼前这人的真心至多两滴眼泪。
他不得劲了,得连累别人心情也坏上一坏。
“不怕我让我爹杀个回马枪,把你抓进牢里毙了?”方肆懿周折地抚摸他。
迎光能看清细小的绒毛,双颊健康的红色,顶标致一张脸。
“你不会的,这张脸皮薄得很。”
沉默对峙一阵,迟楠打掉乱摸的手,理理衣摆踏出门。
方肆懿当然不会亲自去交接,孔七也不会。
踏出方府回看。
再普通不过的宅邸,两尊石狮子端坐门口,面目模糊,没有任何显眼之处。
今天离开后,若摘掉牌匾,顺街道挨家挨户找,也摸不回这里。
一片阴翳遮蔽了重获自由的喜悦,不知为何。
可惜了,可惜什么?没法趁夜杀回来,割下方肆懿睡梦中的脑袋。
要杀他,不得不劳师动众,震动平津,亲自踩烂自己的脸皮。
还是算了。
被陌生的手系上蒙眼布,汽车开动。
碰头地点定在翻车的山脚下。
迟大帅派来了最得力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