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晓维郊区这套房是个独栋,上下三层,外面有块草坪。之前三楼一直空着,瞿晓维放了点杂物,不知什么时候他找了装修,从旋转楼梯一上去,徐畅便看见一整面明亮的落地窗,两侧墙壁上,装上了练功镜和把杆。
徐畅起码愣了十秒钟,住市区时,他常常没地方练功,只得推个瞿晓维的穿衣镜到客厅,意思那么一下。张着嘴看看瞿晓维,徐畅有些说不出话,至少他从没敢想过,他能有个自己的练功房。
“你,你什么时候弄的啊?!”
跑上前扶着把杆,徐畅往楼下望了望,“这儿能看见湖啊!”顺着把杆来个圆场步,他兴奋得不行,又突然叫了一声,“啊!我番茄汤!!”
瞿晓维忍俊不禁:“没事,就一会儿,化不了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徐畅,两人一同趴在把杆上,从落地窗望出去,“装这个不费事,就镜子木地板,也没弄几天,喜欢吗?过几天散散味儿,今后我们住这边,你不用愁了。”
徐畅点着头,他确实很喜欢,扭头看看瞿晓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照着瞿晓维的脸,吧唧,在那散发淡淡剃须水味的下巴上亲了一大口。瞿晓维哪肯善罢甘休,就那么双臂一收,顺势含住了他的嘴,靠在把杆上,两人亲了许久,直到瞿晓维忍不住喘了声粗气,才舍得放开徐畅,贴在他耳边问:“你妈妈还好吗?等你拿通知书,我也想去看看她。”
“挺好的……”徐畅也有些喘气,稍微侧身,眺了一眼着窗外的湖。
和瞿晓维分手的事,徐畅一直没告诉妈妈,怕她看出端倪,最近一年,他回家的频率都减少了很多。谁知这次回去,他说瞿晓维拿了礼物,妈妈居然有点诧异,愣了好半晌,才说你们还在一块?
徐畅那才知道,他根本瞒不过妈妈的眼睛,难怪推免的事妈妈没责问过他,他后来搬去城东,妈妈还特地多打了许多电话。不过徐妈妈以为的理由,要比本来的原因深得多,她以为是瞿晓维家里为难了他们,还忧心忡忡地问,他家里不太一般吧?能同意你们的事?
徐畅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徐妈妈便又问,那他呢?徐畅更茫然了,徐妈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但回程路上,徐畅却忍不住想了许久。
瞿晓维什么态度,徐畅还真不清楚,纵使没经历过,徐畅也听说过不少,同性情侣之间,这是个最不友好的话题,拿开玩笑的话来说,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家破人亡。徐畅的家庭很普通,高中毕业他就和妈妈坦白,尚且花了一年多,才让妈妈勉强接受,虽说瞿晓维的意思,并不怕家里知道,可他家那环境,对他有什么要求,徐畅还真觉得很难说。
那会他们不分开,现在也不见得能说到这一层,而今不过刚开个头,着实更谈不上。实际想想,他们连朋友那关都没有过去,徐畅这才感觉自己真的还有太多事需要去面对,他还没告诉过瞿晓维,他接受不了形婚代孕,对他来说,选择直面自己的取向,就已经选择了一生,他不需要什么后代来证明人生完整,但是瞿晓维呢?或者瞿晓维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