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里传来鼓动声越来越清晰,全身共振似的随之战栗。华楠与男人四目相对,男人不动,他亦不动,心里空荡荡的,甚至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应当不是没有想法,只是,用具体而概括的语言表述出来,意味似乎即刻就消散了。
因而,他宁可自己什么也没在想,但却不愿否认,心底如同蒸腾一般不断浮起的一丝丝期待。
主动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占有过自己的男人面前,静静等待着。在遇到这个男人,不对,应该说,在同这个男人重逢之前,对自己而言都是不可想象的。
“因为你是你,我才成了我。”
他的脑子里突然隐约跳出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依稀记得,是某位哲人的名言。
有一种思想认为,人并不能认识这个世界,无法判断世上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假,存在还是虚无,甚至,连自己是什么人,也并不清楚。人们通常不需要困惑自己是谁,是否真实存在,因为,在某些特定的“境界”出现之前,大多数人根本不会察觉,这是一个问题。
而当这个男人出现,洛华楠才骤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尝试着去认识自己。只是像蒙住双眼的马一样,盲目地被道路驱使着,向前奔跑。
自己的内心世界,是否与自己想当然以为的一样?用什么样的方法证明自己存在,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从没有进入意识的古怪问题,瞬间好像锁住咽喉一般,变得近乎致命。而能够紧紧抓在手中不松脱的,只有这个男人。
这男人,是自己唯一的答案。
心头有个声音,絮语一般不断盘旋着,叨念着。华楠遵从了这个声音。他俯下/身,伸出双臂,好像从一开始就按照既定的轨迹、不曾犹疑过地,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顺势,他滑坐在男人膝上,双腿张开,仿佛不欲惊动男人似的,悄悄挑开了他的衣领。
他盯着男人微微颤动的喉头,探出舌尖,轻舔了舔凸出的喉结。宛如回应他的挑/逗,忽地,喉结向下滑动了一下。霎时,仿佛从不曾体味过的满足如同闪电一般,洞穿了心胸。这个男人原来也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一发现在华楠看来,简直比会飞的鸵鸟还令人惊讶。
讶异的同时,便禁不住想要更多。
唇舌沿着颈前部的线条向上游移,若即若离,经过微青的下颚,最终,到达了嘴唇。
贴住男人冰冷而干燥的唇瓣,不服帖的舌尖又开始擅自作动,自嘴角,到唇峰,经过下缘,又回到起点的唇角,舌尖勾勒出整个嘴唇的形状,微微将它濡湿。
男人依旧没有动。
华楠觉得很有意思,原本,他是在意在引逗男人的情绪的,但很快,他就忘记去期待男人的反应,一味溺在自己略显顽劣的游戏中,忽略了这事实上是一种类似玩火的危险行为。
第184章
男人的眼色愈深,眼睑的边缘转红,呼吸也若有似无地加粗加重。然而,一心沉溺在新鲜有趣的兴致中的洛华楠却忽略了,凭半年多来与男人斗智斗勇的相处模式,他本该有所警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