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道:“猜得出来。”
或许这个孩子,比他想得还要聪明、敏锐很多。塞缪尔叹了口气:“你的父亲也曾对自己有着这样的自信,他认为自己能够主宰赛道。想要征服赛道容易,主宰难。没有人行,你父亲不行,你也不行。”
正是因为对赛车的疯狂,让简行的父亲走向命运的终结。所有的热血在刹那永久定格,留给活着的人无限绝望。
塞缪尔:“当时你父母正在热恋中,你母亲……对一切漠不上心的人,也被你父亲这股疯劲儿吸引。刚查出有了你的时候,你母亲准备去比赛现场告诉你父亲这个好消息,却在看台上亲眼见证恋人的死亡。”
为了将比赛局势看得更清楚,简凌买了最好位置的票。
最后她确实看得很清楚,连恋人的头是如何被折断、鲜血是怎样轨迹地流淌,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知道了这些事,你依旧要固执己见吗?”塞缪尔的眼里满是哀伤。
这个故事确实很感人,也让简行有些怅然。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疼惜。
简凌是强大、坚不可摧的,许多时候她也确实如此。但脱去一切坚强的外壳,她也是血肉之躯。
对父亲这个角色,简行实在没有多大的感觉。
也许是继承了简凌的冷血,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本身就冷血。他实在没办法对这个素未谋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晓的父亲,升起过多的温情。
简行道:“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我自己。”
塞缪尔叹了口气,伸出手扶着桌面起了身:“简,也许只有真正尝到恶果,你才会明白这一切。下场比赛见。”
简行同样站起身,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道:“下场比赛见。”
下场比赛,他一定要与塞缪尔在同一个赛道上对决。
所有车手都想打败神话塞缪尔·李,简行也不例外。塞缪尔·李象征了一个时代,同样也代表一种精神。
简行希望在自己的世界里,打破由塞缪尔·李建造的堡垒,再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精神宫殿。
简行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见门外站着兰珩,先是怔愣了片刻,旋即自然地走上前。
“怎么不进来?外头这么热,里头还有空调。”简行伸手摸了摸兰珩的脖子,手底下的温度几乎能将他烫伤。
兰珩任由他摸:“聊完了?”
“嗯,聊完了。”感受着指腹下的喉结传来的振动,简行收回手,“回去吧。”
下一场大奖赛在荷兰,这条赞德沃特赛道表面很窄,车手极难在此地进行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