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轻,他知道他就在门后。
过了半分钟,才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
梁时仲跑回房间,把窗帘掀开一条缝,躲在背后偷偷注视楼下。
王闯走出单元楼,飘落的雪花很快就铺满了他的肩头,他掸开两肩的银白,捋掉头顶的薄雪,然后举起双手空中挥了挥。
他并没有回头确认梁时仲是否看到他的道别,估摸自己回头也找不到人。
明明不想表露出太多分开的不舍,偏偏,你知我知,无用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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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几点起来的?”
王闯把一瓶热牛奶和蛋糕放在梁时仲的课桌上,返校日要求早上九点到校,他担心梁时仲从县城过来没时间吃早饭,进教室前特地在校外的小卖部买了才过来。
梁时仲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嗓音沙哑得不行,“六点……十分?还是十五?”
反正他定了四个闹钟,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个闹钟起了作用把他叫醒的,主要他现在都晕晕沉沉的。
“记不得了。”
他摇摇头,把蛋糕推了回去,“牛奶我喝,蛋糕不想吃。”
“你感冒怎么严重起来了?”
王闯把吸管的包装撕掉,插/进牛奶里递给他,又起身摸了摸梁时仲的额头,倒没有发烧。
“昨天,昨天吃了药,可能没那么快吧。”
前天王闯来找他虽然非常浪漫,但是,穿着睡衣在楼下浪漫那么久,会有代价的!第二天起来就感觉头昏脑涨的,喉咙有些肿,下午就开始鼻涕流不停,他去小区外的诊所找那个退休的李医生看病,医生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清,最后拎着三天份的药就回家了。
“等下你坐我车,我陪你回去。”
“嗯,谢谢。”
梁时仲点点头,他身体比较弱,一感冒就完蛋,特别是吃了药,整个人昏昏沉沉就想趴下。
双手搭在课桌上做临时枕头,头刚枕上去睡了一会儿,就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往他手上塞了个什么东西,他再睡下去,感受到又温暖又柔软的触感,是带着王闯气味的围巾。
前一秒,梁时仲还有些担心,担心他在这热闹的环境里显得突兀,担心别人过来搭话,担心老师问他情况,担心种种。
但挨着那还留有王闯体温的围巾,他突然感觉无比安心,这一安心就彻底地睡了过去。
王闯占了赵飞杨的位置,赵飞杨一来也不生气,正要热情地和他闯哥say hi,王闯已经把食指比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赵飞杨立马点头,低声确认道,“闯哥,那我等会儿坐你位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