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添还是摇头,眼睛诚恳地看着他,“……不用。”
好吧,可能洁癖又犯了。
段燃给自己简单清理了一下,当然看不到旁边微微低着头的迟添,在口罩里悄悄抿着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咽了好几口唾沫。
回去的路上仍是沉默的,可是和来的路上截然不同,在宽松的校服袖子下面十指相扣,随着每次的步伐移动,肩膀手臂有意无意地轻轻磨蹭着,有种心照不宣的热烈。
迟添几乎贴在段燃身上,好几次不自觉地把他往路中间挤,都被段燃耐心地按了回去。
迟添因为身体原因,对所有人每年翘首以盼的花季没有过什么参与度。可是此刻,他和段燃牵着手,戴着口罩走在樱花林里,不用抬头去看,好像也能感觉到两旁的樱花盛开得多么烂漫纷飞,好像每一片掉落的粉色花瓣都在为他们舞蹈。
迟添第一次体会到花季的浪漫——因为段燃。
快走回原来的那块草地,远远看见熟悉的同学们在朝他们招手的时候,迟添很自觉地松开了段燃的手。
段燃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最后很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和他一起走了过去。
其实迟添还有一丝后悔,他不应该那么早戴回口罩的,他还想最后再和段燃亲一下的,不是隔着口罩,是嘴对嘴的那种,而现在显然是没有机会了。
这么想着,迟添悻悻地在段燃旁边入座,有点垂头丧气地揪着地上的草。
段燃现在也没太大玩游戏的心思,他在游戏局里又是一骑绝尘的高玩,于是主动说做上帝。
游戏开始了,一群人看完自己的身份,全部若有所思地安静下来。
“天黑请闭眼。”
扫了一圈,确保大家都闭上了眼,段燃轻咳一声,进行了第一轮的发问,“预言家请睁眼。”
说完,坐在他旁边的迟添慢慢睁开了眼,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下。
段燃觉得身上有种热,说不清是因为气温阳光还是别的什么。
他克制地咽了一口唾沫,继续按照规定台词说下去,迟添却还是直直地看着他,没有想要查验任何人。
再拖下去免不了就要引起别人的怀疑,段燃提示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动了动嘴,正想把台词再次重复一遍的时候,对游戏同样心不在焉的迟添凑了过来。
在一圈闭上眼认真玩游戏的同学里,迟添无声地,迅速地,亲吻了一下段燃的嘴角,随后重新闭上眼,抑制不住嘴角浅浅的笑意,满足地回到了自己的角色里。
当天下午游戏的结果,迟添当然很快就乱七八糟地阵亡了。但是他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种耍小聪明成功的胜利感缩到了仍然在强撑着理智主持大局的段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