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晏恂开口,声音有些哑。
晏岑安嗯了一声。
不知道晏恂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岑安了呢?不算太亲昵的称呼,比小安多了一份克制忍耐,好像所有扯不分明的感情全都纠结地缠绕在一起,被这个称呼包裹着,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得以窥见端倪。
“你还要我怎么做?”晏恂说,他垂下眼,遮住了映进眼里的光,瞳孔乌黑一片,看不分明。
晏岑安无由来地心跳加速起来,他眼神躲闪,不知是慌乱还是期待。
晏恂上前一步托住他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与温柔有关,晏恂冰凉的唇印上晏岑安湿润的唇,舌尖舔过他的唇缝越过他的齿关,长驱直入地勾起他的舌头舔舐,沉甸甸的空气在他们之间缓慢纠缠生长。晏恂炽热的鼻息烫得晏岑安忍不住摒住了呼吸,舌头搅动的水声通过颌骨传入耳朵。晏岑安想到他初学游泳时很喜欢在水下憋气,水的波纹在池壁上推挤,所有人声都被模糊了,只剩下听不真切的喧闹,水贴着耳膜流动,发出寂静又嘈杂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仿佛是水的心跳。
仿佛世界与他就此隔绝。
晏岑安忽然流下眼泪来,安静地滑出眼角,划过脸庞,最后在下巴停留许久,滴落到晏恂的西装上,洇开不太好看的形状。
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包括邻里嗤笑的声音,还有小学里跟着大人喊他野种的小孩。他恍然间又回到了被绑架的那个晚上,鼻尖充斥着难闻的灰尘味,他在真空的宇宙中漂浮。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一丝光亮。
他慢慢走去,光的尽头,是晏恂的背影。
他的魂灵在那一瞬间落到了实地。
晏恂放开了他。他摸了一下晏岑安的眼角,抹去沾在他长长睫毛上的细小泪珠,低声问:“够了吗。”
还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晏岑安笑了。
他现在稍微抬一抬手就能抱住晏恂,他也这么做了。他在晏恂耳边小声道:“不够。”
——其实够了。
“我还要你承认你就是爱我。”
——那个吻,他已经尝到了来自哥哥的沉默的爱。
晏恂视线定格于晏岑安的肩膀,拨开他的衣领,就能看到露出两颗星星的星象图刺青。
他想,有什么不可以。
于是他很简单地“嗯”了一声。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