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门,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怎么回事,一周不见,不认识我了?”
他终于回过神来,咧嘴一笑,眼睛也跟着弯了:“吓了一跳,太意外了。哥,欢迎回来。”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两个词就是“虚惊一场”和“久别重逢”,一周的时间大概算不得久别,重逢的满足我却半分也没少体会。那是一股从心底漫出的热流,流至指尖涌向大脑使人缺氧晕眩,酸胀的滋味催促心脏飞快搏动。
我很想抱一抱郑青云,就像昨晚我妈在玄关抱我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却胜过万语千言。
他迎我到沙发上坐下,问我是要喝咖啡还是喝茶。我笑吟吟地看着他,还沉浸在暧昧的气氛里没缓过来,见他一拍脑门,说:“对哦,答应你的去那家店给你买咖啡,坐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啊。”
他一边从沙发上拿起大衣披在身上,一边说:“顺便再把你书店门口那个暂停营业的牌子取下来,老板回来了,该营业咯!”
我可不想用他的离开换一杯咖啡,我抓住他的手臂说:“别走。”
郑青云低下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嘴角还如几分钟前一般翘着。他眨了眨眼,由着我抓住他的手,走近半步,唇角笑意漾开。
“现在不想喝啊?好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他的手,他耸了耸肩,“那就只有委屈哥喝我泡的茶了,最近只有菊花茶,就当养生了啊。”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黏糊的一个人,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又忍不住盯着郑青云看。他拿着水壶往杯子里倒热水,睫毛低垂如同飞扬的柳枝。原来安静地欣赏一个人也可以那么快乐,又是那么的消磨人的意志,涣散人的神思。
我看着郑青云,很想直接告诉他,我爱他,想要占有他,想要这样安闲的时光变成生命的常态。我享受此刻如茶香流溢的暧昧,可我不甘和他止于这步。
忍了太久了,好在我确定他对我也有剪不断的依赖,我们正在一步一步向彼此靠近。
我要寻一个下午,对他坦诚我的过去,向他陈明我的心意。
我在郑青云的店里赖到了午饭,约好明天晚上去那家新开张的串串店吃晚餐。今晚郑青云得去学校接宁宁回家,而我也得斟酌一下,如何给他讲清楚有关陈国豪的往事。
新开张的店折扣力度很大,图新鲜和图便宜的顾客蜂拥而来,幸好我和郑青云提前订了位,不然就也要加入门口的排号大队了。店员手脚麻利地端来红锅,郑青云选串串,我去打调味碟。空气里弥散着辣椒的香气,耳畔是阴阳怪气的四川话和碰杯的叮咚声,这是属于成都的热闹。
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之后就是喝酒的时间了,喝酒的时候,最适合聊一些让人兴奋或让人怅惘的话题。我和郑青云端着杯子对坐,他似乎意识到我有话对他说,右手撑着脑袋,眨着因微醺而蒙上一层雾气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