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云愣了一下:“为什么?”
他盯着桌上的玻璃杯,语气不悦:“你刚刚明明在拿我取笑。”
我捕捉到了他话音中的一丝恼怒,神神秘秘地说:“反正接下来你只用和我一个人说话就是了,其他人都不用理,就我们两个孤寡闲人,凑凑邵岐石景晚结婚的热闹。”
用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独占他,我觉得我既是个足智多谋的天才,又是个见不得光的小偷。
然而独占他这件事就足够吸引人了,就算暂时惹恼了他,我也有把握在一会儿的聊天里把他哄回来。
他怕生,唯独不怕我,这让我生出一种奇怪的自豪感,仿佛此生他不会这样信任其他初次见面的人,相处时的坦然和幽默都是专属我一人的。
这一瞬,我甚至不怨他对任何人都温柔了,温柔是大家的,小脾气和埋怨是给我一人的。
那我就惯着他的这些宛如自然调情的小脾气,哄着他直到他又憋不住对我露出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颜。
郑青云把玩杯子的手突然顿住,他转过头看着我,微微蹙眉,语气并没有比刚才好些。
“哥现在可不是孤寡闲人了,不是都有男朋友了吗?”
“怎么,今天没把男朋友一起带过来?”他眯起眼睛,像一只在生气边缘横跳的猫。
我奇道:“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不是,新时代已经进步到我有男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了吗?”
然而我这句话刚说完,脑子里就飞速闪过刘开允在车上大声对郑青云说“猜对了”的场景,接下来准备的话猝不及防全都噎在喉咙里,整个人像一个被针戳破的气球泄了气。
刘开允你这个整蛊完就溜之大吉的龟孙子王八蛋!
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刘开允,如果想法能化为实质,那这一刻他就算和我隔着个太平洋都能被我乱刀砍死。
郑青云默不作声地等待我的回答,双手抱胸,像个审犯人的警官,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我还真有点不敢抬头说话。
我讪笑一声:“我真没男朋友,上次那人骗你的,他是我兄弟,认识十多年的高中同学,开玩笑不分场合。”
我无奈地捏了捏山根,怎么解释一下自己单身都散发着被捉奸在床一般的尴尬呢?
谁都可以误会,郑青云不行,他要是顺带再祝我一声百年好合,那我就彻底是条翻不了身的咸鱼了。
“开玩笑的?”郑青云怔怔地说,不像问句,倒像是一句惊叹,“哥,你还单身呢?”
这怎么听上去又像嘲讽了呢?
我心里万马奔腾扬尘千丈,放弃了挣扎:“对,还单着,没有一点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