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兜兜转转,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如果,他是别人眼里的怪物,是个不男不女的怪人呢?”
“又如果,有个怪人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恶心?”
脑子反应过来前,嘴已经先把这话问出了口。
随便吧,喻程遴心一横。快刀乱麻把病变位置切了,总比钝刀子一点点割烂肉好受,实在不行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痛苦一阵子,会过去的。
至于秘密性,他倒不担心,郁柬绝对不是那种会四处散播别人隐私的人,最差,就是以后每次偶然碰见,得顶着他厌恶的目光。
承受得住。
想要喜欢成真的美妙,就得有冒风险的觉悟和勇气,很公平。
“不恶心。谁喜欢我,跟我没关系。”
“只有我喜欢谁,才跟我有关。”
“普通人也好,怪物也好,我喜欢他,就不在意。”
喻程遴脑子里的焰火嘭嘭嘭乱响,炸得他神志不清,诡异地想着——郁学长的人设是不是彻底崩了?——,神情还冷静严肃,问:“学长,我接下去这句话会很矫情。如果你觉得烦,就也当没听见行不行?”
“你说。”
“如果我想给你一颗心,你愿意接受吗?”
“我不接受。”郁柬也回得平静,“跟你,我只交换。”
第20章
树影娑娑,风吹得路灯光都在碎碎地跳。
心也跳得不守规则。喻程遴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一路飘回家的,电梯在检修,只能走楼梯,6楼很长,又似乎很短,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过又黑回去,郁柬松开握着他的手,他的脸红才像刚接通的程序,后知后觉被触发,一发不可收拾。
郁柬怕惊醒灯光一样轻声道:“能吻你吗?”
楼梯间虽昏暗,也是外边,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应该摇头吧?可惜喻程遴浑身不对劲,脖子都不听他自己指挥,一动不动,等于默认,任他把自己笼进怀里,双臂格挡着背压到墙上,而眼睛也没等大脑发话,自动闭上了。
暖气想必开得太热,不然为什么只是嘴唇贴在一起,就会这么烫?
说不定暖气片上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挥发出来了,不然为什么空气好像收芡的甜汤汁,越来越稠越来越黏?
楼下倏忽亮起,隐隐约约可听见关单元门的咔叩声,喻程遴从奇妙的魔法里勉强挣扎出来,呢喃:“有人……”
嘴一说话,就有另一条灵活的舌头挤入,与自己的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