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别人对郁柬献殷勤,小心翼翼考虑每句话是否得体、每种行为是否会在他划定的允许范围,这些都是别人需要操心的,他只需要负责拒绝。他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这么难,整整五个月,只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这词儿在嘴里转几圈,能把人膈应死。
偏偏,越和喻程遴接触,感情就越跟野草一样漫天漫地暴长,郁柬怀疑,一颗小火星,也许就能燎掉一整片,然后让他真的发疯。
他很快就要装不下去了。什么朋友,全应该滚蛋,没有人会想着朋友自慰,也没有人会想把朋友压在身下操。
现在这根棒槌还在这里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就是我想和你牵手;
没有什么事,就是我想和你接吻;
没有什么事,就是我想和你做爱。
总归——就算这是根棒槌,也是他喜欢到快要发狂的棒槌。
郁柬也没有注意观察过,是不是每个人发烧,眼睛都会像这根傻棒槌一样,湿淋淋得仿佛浸过水。还是只因为他的眼睛本身就那么勾人?
“没什么事。”
不能在温暖的室内继续坐着,因为他不能脱下长大衣——否则脑子里那些压抑的念头就会通过下身那根东西表现出来,被喻程遴清清楚楚看见。
“换身衣服,去医院。”
医院这个地方,可以名列喻程遴厌恶且恐慌的地点之首。
不管是为了保守身体的秘密总要小心翼翼行所有事也好,或者是爸爸妈妈被抢救时、他茫然无措从学校被舅舅接过去等在走廊也罢,甚至气味、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发的陌生人间的争吵,还有急促的脚步,所有与医院相关的记忆,都让他惊慌。
“啊不用。”他忙不迭摇头,“喝点热水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郁柬突然说:“我有一个朋友,”
啥?这怎么突然开始“我有一个朋友”环节了?
喻程遴微微歪头,迷惑地看他:“朋友怎么了?”
“感冒发烧拖成肺炎,并发心肌炎和胸膜炎,重症躺了两天。”
?
“那是高烧吧。”喻程遴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这都快好了,而且我也不想去医院,可麻烦。不过谢谢学长关心啦。”
“叫医生过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