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遐正在修改他的初稿,对着自己的大作感到无比愉悦,闻言点点头,罕见地没让他滚。

于是傅致扬得寸进尺,仗着自己是伤患,陆遐肯定不好意思跟他动手,伸长胳膊抽出一张纸,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无赖似的说:“就让我看看嘛。”

陆遐眼角一抽,凉飕飕地看他一眼:“敢给我弄坏你试试。”

傅致扬如蒙大赦,靠着墙根逐字逐句地看起来。

半晌后,他一脸难以置信,说陆遐瞎编也不靠点谱,悻悻地把纸还给他,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被故事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伸手去拿另一张。

陆遐一听他这话,脾气立马被点着,毫不客气地讽刺他一句,然后往他那只狗爪上一拍,谁知这人勇气可嘉,疼得“嘶”了一声也不作罢,抽过下一张纸又看了起来。

陆遐额头青筋跳了跳,要不是看在这人半死不活的份上,他一定一脚把他踹回床上。

纸上的字眼花缭乱,陆遐还填填补补,傅致扬费了老大劲才完整地看完,一抬头,外面的天都黑了。

“肉熟了,赶紧洗手吃饭。”厨房里响起筷子碗碰撞的声音,肉香扑鼻。

傅致扬腿弯酸涩,皱着脸去洗手,吃饭的时候问陆遐:“故事结局就不能好一点吗?”

陆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而后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好个屁,傅致扬想反驳他,转念一想,自己反驳了也没用,于是默不作声地啃排骨,啃到一半才发现,陆遐那边只有一块骨头。

他看看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骨头,又看看盘子里所剩无几的排骨,默默放下筷子。

陆遐抬头问道:“你吃饱了?”

“嗯。”傅致扬应了声,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没吃饱,那些排骨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这是他第一次不动声色地让着陆遐。

哦不对,其实是陆遐第一次不动声色地让着他,只不过被他看出来了而已。

傅致扬在家养伤的这段日子陆遐基本每天都会带点好东西回来,有时候排骨,有时候是鱼,有时候是鸡,一边心疼钱一边没好气地往家买,直到傅致扬能在地上活蹦乱跳了,他才怅然地松了口气。

这个月的工资预支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这几周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

傅致扬腿上的淤青还剩那么点轮廓,看上去没那天那么触目惊心了,在家穿着短裤窝在沙发里,陆遐每次看到都会下意识地皱眉问:“抹药了吗?”

药是他花大价钱买的,逼着傅致扬一天三次抹,每次问这小子都溜得飞快,从窗台上拿过药,在他冷冽如刀的目光中坦然地抹药。

陆遐恨不得再往他腿上踹两脚,补上一些青,让他把这一瓶药都抹完。

不过想归想,他还真没那么混蛋。

傅致扬在家无所事事,学校那边已经进入到紧张的起末复习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