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哭的稀里哗啦,在梁栩文身上发泄不满,她也是顶级的alpha,手上用了真力气,梁栩文也不得不被她的力道激得后退,被一个小孩子追着打,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显落魄的时候。
梁栩文眉宇间有浓郁的心疼,僵硬的站在那里,他只是平举着双手,用来承接梁右京的拳头,怕自己的肋骨硌到小朋友的手。他一个字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任凭梁右京哭闹。
管宁坐在长椅上,目光无神,每隔几分钟就要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一眼,过了一会儿,他才疲倦的说:“右京,够了,你来舅舅这边。”
梁右京噘着嘴巴,狠狠瞪了梁栩文一眼,抬起袖子胡乱摸了一把眼泪,走到管宁身边去。
管宁拉着她的手,没说什么,阮筠过来从身后抱住梁右京,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同梁栩文之间像隔开了一道分水岭。
自始至终,管宁都没有分出一点眼神给梁栩文。
周唯一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此时此刻都在这里了,但手术室的门一直没有开。连一张病危通知单也没有下。
梁栩文第一次感到恐慌,他以为这个字眼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情绪字典里,但现在他真的怕了,他也不敢去看手术室,他怕里面走出人来,满是遗憾地通知他说“抢救无效”。
这世上没有什么打击比告诉他周唯一要永远离开他更让他心慌。
周唯一不能死。
他是梁栩文的一根骨。
梁栩文想,人的身上有很多根骨头,周唯一可以是其中随便的一根,断了或没了或许会痛,但到这一秒他才知道,周唯一不知什么时候融入了他的脊骨中。而脊梁骨是不可或缺的。
四个小时后,周唯一浑身被插满了管子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韩皓宇第一时间去通知管宁,梁栩文和阮筠凑上前去,询问周唯一的情况。
周唯一被放置在低温休眠仓里,舱门上的液晶屏幕详细列出了他的各项身体指标,梁栩文低头看了一眼,所有的数字都是红色的,对比起后面的绿色数字所代表的参考标准,实在是触目惊心。
宋雍叹了口气,在休眠仓上按了一个键,舱门上的某一处自动收进去,露出下面的透明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清里面躺着的周唯一的脸,梁栩文难以克制的手都发起抖来。
周唯一安静的躺在里面,眼睛松弛的闭着,他的眼眶有点微微凹陷,颧骨有点突出,只是抢救了四个小时而已,他已经尽显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