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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儿真招人喜欢。”药归尘和明琅耳语,“和你小时候一样。”

明琅先是羞涩,继而有些诧异,“咱们小时候见过面?”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药归尘回忆往昔,“那时候老侯爷还是我义父,他待我很好,但是管得也很严,大冬天我光着上身在院子里练功,又冷又累,我就哭了,义……老侯爷说男子汉不能流泪,罚我不准吃中午饭,到了下午晌,我饿得前心贴后心,跑到外面,看着烧饼摊子流口水……”

药归尘低头一笑,满是自嘲之意,“那时候我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最怕的就是饿肚子。”

饥饿的滋味,实在太难忍受了。

彼时年纪小,以为挨饿已经是世上最惨的事。长大了之后才知道,有些遭遇比饥饿可怕千倍百倍。

明琅惊呆许久,熊熊怒火在胸中燃烧。

他在江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老宣德侯夫妇俩把江博儒、江博雅兄妹俩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号称疼爱义子,却如此虐待!

明琅不知不觉握紧了药归尘的手,“之后呢?”

药归尘手是温暖的,心也是温暖的,“后来,一位小姑娘来买烧饼,她心地好极了,送了我一个烧饼。”

“不光送我一个烧饼,她还陪我说了一会儿话。”

“她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那时我不读书,不知道什么意思,她就一字一字,一句一句,解释给我听。”

“她长得好看极了。她的声音纯净动听 ,如同天籁。”

“那小姑娘便是我么?”明琅懂了,“大哥中进士那一年,我在京城小住过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