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夏歪着头看向眼前的男人,观察许久,然后嗤笑一声说道:“你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我要的不是同情、不是愧疚、更不是所谓‘补偿心理’所带来的施舍。”黑夜里,庄一夏的一双眼睛亮的惊人,说话的声音也更加坚定,“我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而不是歉疚过后的加倍补偿。”
“所以我几年前也没有主动跟你说那些事。”庄一夏转了转有些不舒服的手腕,“也许当时我主动说了,你会歉疚,从而通过对我好来补偿我。”
“可是那样也太没劲了,感觉像是在伸手管人要糖吃,这种事儿我六岁以后就不会再做了。”
“不过说实话,过去那些年,我也期待你能知道。比如你通过日常的细节发现端倪,我看病带回来的药和病历,从来就没有刻意藏着过。”
“如果你是通过那种方式发现的,说明你很关心我,我当然会乐意接受对你对我的关心。”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向白炽愣了片刻,小声说道:“可那些不是被你放在在柜子上面吗……”
“那些东西最开始可不是放在柜子上面的。”庄一夏扯了扯嘴角,“你确定还要我继续说吗?”
庄一夏心里其实不太想继续说了,也许是小时候听多了争执,因此他一直不喜欢和“家里人”吵架,即便现在这个人已经和自己办好了离婚手续,庄一夏也不太想那样。
可能他说这些话的初衷并不是那样,但说多了,总会觉得怨气逼人,活像个讨债的。
“其实……我想听。”向白炽垂下头,“我总要知道我错在哪里,错了多少。”
“夏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早些跟我说清楚你的想法,咱们两个可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确实错在自己,向白炽心里想,可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夏夏经历的那些事,他绝对不会让对方一个人去面对的。
他眼里的夏夏,可爱、温柔、体贴、细心,而且还独立坚强,似乎从没遇到过什么难事,也没对他提过什么要求,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爱人和家人。
自己专心于工作,几个月不回家,也从没见对方发过脾气,更没有听过他生气抱怨。
可直到现在,向白炽才知道,在那些自己缺失的时光里,对方可能经历过无助,也可能经历过绝望。
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尽到过身为丈夫的义务。
“你在怪我?”庄一夏握住栏杆的手突然收紧,然后又松开,“或许吧,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比以前开心,也比以前安心。”
说完,庄一夏懒得再去看向白炽,径直往卧室走去:“晚上我睡卧室的小沙发就好。你个子高,那个小沙发你也睡不下。”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向白炽听了这话,苦笑一声,没有跟着对方进卧室,而是走到刚才一夏站着的位置,将手放在了刚才对方摸过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应该是让对方生气了,自己的本意并不是在责怪对方,可向白炽也没想到,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就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