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莫若拙的眼皮在跳,是有不详的预兆。
说着“我的预感一直很准”的莫若拙刚刚挂了来自周瞭的电话,就看到席砚连发几条的消息。
上次,席砚添加他的好友,说要是想咨询罗暘的病情可以联系他。他们没有对话记录的消息框里有好几张新发来的照片。
是一场恐怖的连环撞击,两辆厢车面目全非,唯一的一辆跑车也严重变形,最后一张病床中间是伤口血淋淋的罗暘。
莫若拙看了看那几张不明所以的车祸现场照片,又看了看,人好像突然死了,眼珠都未动一下。
“爸爸?”莫宁都偏头去看他被手机上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莫若拙一下捂住她的眼睛,自己抬头看,目之所及全皆模糊滚烫,世界在颤抖着崩塌了一般,碎片纷纷扬扬落下。
那是罗暘吗?
他很少看到罗暘睡着的样子。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想到每每他看着罗暘,就像是漆黑无垠的夜空,偶尔有闪电,雪片连坠,更多的时候星光如落雨,带着没有热度的光,沉寂地回望他。
莫若拙有时候以为相爱就是这样,不管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可是那样是错的。分开以后,莫若拙听人说如何相遇、如何分别、如何忘记是恋爱中最重要的三件事。而他自己唯一一段感情中前两者已经很糟糕。
在预想以后再也无法重叠的人生,莫若拙也想过要返回一切都没有被打碎的起始点,有一个不狼狈的开始,不会因为说喜欢就会痛苦的感情,然后期许一个美好的将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刹那、刹那的改变。忘记痛苦成为莫若拙活下去的本能,他被生活满足,一样不怕失望,不轻易颓萎。能做好最后一步的忘怀,就是莫若拙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