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无数看不见的风雪涌进、旋转,周围的陪笑市侩吵闹,残羹剩菜,都在那双沉寂深邃的眼睛里看见冰霜渐渐凝结的痕迹。像走在冬天的街边,转角遇到像某某的人,最后却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又像是在做梦,还没有看清楚梦的内容,就突然惊醒了,周围的酒气好像就变淡,变得冷嗖嗖。

莫若拙移开视线,继续一动不动地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过了一会,安静又木讷的人,悄悄地看过去不确定的一眼,然后眼睫毛平静地一眨。

真的是罗暘啊。

变了很多呢。

一丝不苟的西装,肩膀宽阔,看人的目光依然深不见底,只是是属于他们那种人的淡然的,陌生又遥远。

罗暘行程紧密,没打算在这里久留,在这个小包间略坐一下,就又被人请了出门。

被人遗忘的莫若拙等了三四秒才站起来,着急忙慌要去卫生间,结果撞见站在门口的几人。

罗暘身边围着的人多了几位,本人面前站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和罗暘差不多高,侧脸白皙,风衣笔直挺括,和罗暘说话时神态熟稔,有种心领神会的亲近,“……erick,还有酒局?不要喝喇。”

对人高傲又冷漠地罗暘点头,问他,“买到了吗?”

“没有,好东西不等人的。来迟了,有买家先我买走了。”席砚带着抱怨说,“让你早点来啰,这边情人节那晚还下了雪,早一天过来,就能看到。”

罗暘没搭话,低头看手腕间的时间。

席砚看看他,又看周围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不懂罗暘心里在想什么,他又到底是怎么算计人心的。

这半个月罗暘都忙得脚不着地,从美洲辗转,再从欧洲回来,一刻没休息,把时间压得很短很急,以致于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着急来这里,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