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禾为什麽这麽问?白龙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的答案简单明瞭,呼之欲出。
可是,却怎麽样都说不出口,他有各式各样的原因,多到自己也没有心力一一分析。无论是直觉还是下意识,那一句“喜欢”始终无法在岳青禾的目光注视下说出来,就连点个头都成了这辈子最困难的事。
见白龙死死咬着嘴唇什麽都不说,岳青禾无声的点点头,看不出是什麽心情。
「我明白了。」他说。
「对不起......」白龙只好又说了一次。
岳青禾却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毋需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不生气吗?」白龙问,毕竟他清楚知道,昨天是自己害整件事發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生气?改变不了的事实,事后所有情绪都已于事无补。」
「对不起。」
两人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岳青禾才动手从一旁桌子上端来一碗热粥。
「昨晚对你的身体太伤。」岳青禾把白龙从床上扶起来,「这是稍早买来的,趁热吃点吧。」
「哦......谢谢。」白龙讷讷的接过粥说道。
岳青禾看起来好淡定,举手投足依然是那样优雅又自持,表情控管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这份淡定却让白龙感到害怕,沉默是最让人不安的。白龙宁愿对方无论是愤怒的责骂或是失望的指控,都比岳青禾现在一言不發来得好,因为那样白龙至少还知道要怎麽应对。
「昨天晚上的事......」白龙试着想把事情展开。
「你若是不想记得,可以当作从未發生过。」岳青禾说,「权当是场意外。」
「不是,那你......?」白龙不是要推卸责任,他只是想知道对方心裡的想法。
「我没关係。」岳青禾又笑了下,「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了是什麽意思?
是习惯有人喝醉了就把他拉来这房间裡發洩,还是习惯和人發生关係后隔天穿上衣服又变回陌生人?
岳青禾的微笑是真心的吗?为什麽在白龙看来,竟看出了一丝讽刺和一股淡淡的凄凉。
岳老师,你到底在想什麽?發生了这种事,现在还面带笑容云淡风轻的和我说话,一点都不像正常人和反应......
你把我当什麽?或者说,你把你自己当什麽?我的感受,还有你的感受,难道全都不重要?
究竟是因为曾经受过什麽重伤,疼得麻木了;还是真有圣人心肠,对一切都“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了?
白龙端着粥,一口也没吃,愣愣的瞪着汤匙出神。
「就这样吧,别多想了,越想只会越痛苦。」岳青禾见白龙一动不动,接过那碗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今天还会来公司吗?」不知为何,明明有许多问题,白龙最后选择问出口的却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
「会的。」岳青禾点点头,「有许多事情要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