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们初认识的时候,夏子秋是那样的单纯,也没有防备心,很容易就博取了信任,那时跟夏子秋相处时很舒心,像一个小太阳,永远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温暖,阴郁的心也会被照进光线。

而现在床上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明明是青年年纪,却如垂暮失去生机的半死之人。

夏子秋只是一个无辜之人,只因他和虞泽的恩怨被卷了进来,但沈岳到底不是心软之人,事到如今他没有退路了。

临走的时候,沈岳留下话:若是不想亲眼见到虞泽死去,就把他留在桌子上的药吃下去,吃下后就会再次陷入沉睡状态,就当睡一觉,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大门被关上又上了锁,整间屋子陷入黑暗,屋内没有窗户,只有顶端有一处很小的通风口。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夏子秋被脑海中的那些画面折磨的受不了了,他快要被逼疯了。

情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黑暗中床上的人光着脚下了床,看不清屋内摆设,一路跌跌撞撞发出声响,摔倒了几次,被磕撞得发出闷哼的声音,忍着疼摸到桌角,摸到了沈岳留在桌子上的药瓶。

伸手把药瓶盖子打开,左手接住了从药瓶子里倒出来的两颗药粒,只要吃下去了,他就不用那么疼了,大脑也不会出现跟虞泽有关的画面了。

曾经的夏子秋性格倔犟,不肯认输,就算撞了南墙也固执的不肯回头。

但这次他是真的认输了,他太累了,什么也不想去管了,选择了逃避。

捧着药的手不停发抖,差点把药抖掉,夏子秋收拢手心把药紧紧握住,手心中的汗水黏湿了药粒。

最后夏子秋把手心的药塞进了嘴里,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闭眼前那些记忆还不肯放过他,伤痛和恩爱交织变换,最后他的耳边出现了幻听,听到了虞泽在码头边曾对他说的那句:夏子秋,我疼。

眼尾的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落在冰冷的房间地面。

虞泽,我也很疼。

疼得无法承受,做了懦夫。

交易的时间是在凌晨三点,等沈岳再次开了锁进门时,夏子秋穿着单薄的蓝色病服缩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面,身边放着被打开了的药瓶,沈岳走过去弯腰把药瓶捡了起来,里面空空如也。

药被夏子秋吃下去了,这倒省了他自己动手了。

沈岳对身后跟进来的人吩咐,让他们检查确认人吃下药后,把夏子秋的手脚都拷上,才放心把人抱了出去。

车子一路行驶到一座大桥,本来交换地点是一处废弃仓库,但虞泽执意要选在这儿,沈岳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去检查了又派人守在那里,把见面时间换成了凌晨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