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消毒棉片擦在腺体上的冰冷触感,橡胶手套捏着他的皮肤,晃亮的白色灯,手术刀锋划开皮肤,液体顺着划口和双目流淌出来。

浑浑噩噩地坐在公交车和占西晒的卧室里,阳光隔着窗帘透进来,房间里笼罩着橙红的光,像一炉子火,烤得他的身体焦灼。

站起身便是呕吐的晕眩感,半夜醒来,即使是夏天他也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

陆成风问:“你这么多年使用的是抑制剂还是抑制器?”

何熙远:“都有。”

陆成风:“长期使用抑制器对身体不太好,我母亲也用了很多年,后来发现即使是最好的抑制器也依然是有副作用。最后被医生劝阻了,换成了其他方式。”

何熙远没想便直接答:“即使有副作用,也总好过不可控的发情和生育。”

他一手握着勺子插在半块蛋糕里,抬头看着陆成风,眼睛瞪得有些圆,像是隐隐的防卫,嘴边沾着一点棕色的酱。

陆成风抿嘴笑了笑,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何熙远有些惊异,大多Alpha对于Omega的生理,除了发情期可以交配的事实和怀孕,其他几乎一无所知。而陆成风居然知道他母亲使用的抑制器。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食物吸引了,点心架上的小三明治夹着三文鱼和牛油果放在白色的盘子里,摆在何熙远面前。三明治面包是心形的,深色的全麦面包摆在一起,圆盘的边缘深蓝繁复花边釉彩。

有话要说:陆成风送了何熙远一小束淡黄月季,因为他知道何熙远很内敛且不喜欢张扬,所以没有广而告之地送一大束红色玫瑰。

第39章 酝酿

何熙远看着碟子里的心形面包若有所思,想起了很多近期的片段:餐馆里的晚餐,周五送到办公室的淡黄月季花,婚礼上挽着他跳的舞,不久前落在他手背上的吻,特意让他入住的套房,以及花园里下午茶。

他心下忽而明了,陆成风或许有些喜欢他。

这个念想太过简单又太过荒唐,让他脊椎发麻,全身战栗。

他在不可置信中试图说服自己,陆成风仅是一时兴起,等到圣诞假期或是新年后,眼前的花园和蛋糕就要消散了。

毕竟北都的冬季太灰暗晦涩,城市和城市里的人都有年月,中年成了从前意义上的青年。陆成风或许只是看到了一个已经忘却了多年的旧人,于是来了兴趣。之后如何,无人知晓。

但这个想法从脑中冒出来便收不回去,他兴奋而无助,信息素的味道都要溢出来。

这个发现远在何熙远的计划之外。他本以为下午只是帮陆成风找回读书时的记忆,而后他便会和来时一样回家。虽然那个所谓的家他还没有住满一个月,且房东就在自己眼前。

天黑之后,火柴划过磷皮点燃了桌上的蜡烛,香槟塞“噗——”的一声开瓶,泡沫在高脚杯里欢乐地涌起,又缓慢地消失,只剩浮在浅色酒液上的一层。

陆成风给他倒了小半杯香槟,度数不高,且没让他喝完,或许只是为了碰一下杯。

天色渐暗下去,何熙远把猫从椅子上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怕天黑了猫跑到花丛里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