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褚骁在心里骂道。骂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也忒娘炮了,这种骂人方式就跟被人骗了感情的姑娘在咒骂前男友似得。
真操/蛋。
白帆也不知道褚骁在想啥,就见他看着车窗外面的马路出神。这人还在发烧,嘴唇干裂起皮,脸颊却有两朵红晕,这“天然腮红”在这么个黑面神的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反差萌。褚骁的睫毛很长,黑白分明的眼如果不是随时随地露出想杀人的凶光,应该还挺好看。
嘴唇很薄、颜色很淡,带出那么丝不近人情的意思。
褚骁瞪过来,“看毛?”
白帆勾起嘴角笑道:“看五十六中十帅之一到底是个怎么帅法。”
褚骁发誓,等他病好了,一定撕烂白帆的嘴。
缝起来也行。
雨天坐公交的人多,他们要坐三站,途径一个人流量比较多的大站。原本还不怎么满当的车厢一下子就挤满了人。大家的伞也在别人身上基本蹭干了。褚骁挤不过阿姨大妈,一直被推搡来推搡去,内心已然暴躁,但他把脏话憋在了喉口。
“小伙子你往里面去点呀。”老阿姨推了一把褚骁,“挤在门口让人家怎么办啦。”
“操!”褚骁脚下本来就虚整个人基本挂在护栏上,被这么一推,车又在这个时候起步,瞬间就站不稳了。
“小少爷,您这身子骨不行啊。”白帆一把把褚骁拽回来,“烧一直没退下去?”褚骁的体温隔着外套透出来。
“你就不能安静如鸡吗?”褚骁翻了个白眼。
白帆笑笑,闭上了嘴。
车到站的时候,褚骁差点挤不出来,还是白帆在背后推着他,才破开了一道由老阿姨们组成的人墙。之前吐掉了半条命,这会儿又去了半条命。刚在地面站稳就一阵呛咳,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人背起来,能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褚骁家是层高六层没有电梯的老式小区,不大,就五幢楼。进小区门直走个二十米就是他家那栋,从旁边的道道往后拐有个巴掌大的小花园,里头是小区配套的健身器材。这后花园常年也没人去,外头来的压根不知道能绕进来,住这里的根本也看不上这生了锈的器材。
褚骁家住二楼,正对小区门的是他家厨房。灯亮着,家里有人在,但褚骁却没有拿出钥匙开楼下的安全门。他就站在那,脸色苍白连最后一丝红晕都看不到,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暴雨击打万物的声音足够响,偶尔的炸响在耳边的雷鸣也足够响,却掩盖不掉从四面八方涌进他耳朵里的细微争吵声。
他对这些太敏感了,犹如惊弓之鸟。
他垂头在暖黄色的感应灯下兀自站了会儿,直到灯灭。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追了几步,带着雨水冲进了白帆的伞下。
“小少爷,你这是玩哪出?”白帆惊讶地看着他问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你少BB点不会死。”褚骁道,“上次还欠你几块钱,请你门口吃个饭吧。”
白帆一扬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