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问问题,就算不见面,钱途亮和秦尔也能不间断地日日联系。几乎每晚,他们都能腻腻歪歪地聊上几句。
钱途亮已经自作主张地把秦尔划入自己的所有范围内,在他看来,他和秦尔与其他情侣之间只差确认关系的这一步。
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学校给全校学生放了三日的温书假。多日未见,思念在钱途亮的心中疯长,挠得胸腔刺刺痒痒的,隔着听筒听着秦尔温和低哑的嗓音,仅如隔靴搔痒,思念好像愈发捂不住了。
淋了雨感冒发烧的那天,秦尔曾说过可以帮他补课,钱途亮顺杆上爬,厚着脸皮央着秦尔和他一起复习。
对于钱途亮,秦尔一向有求必应,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平时训练结束,队员们都只在游泳馆的澡堂里随意冲洗,连洗发露和沐浴露都懒得用,只刷掉身上的漂白剂味,就套上舒适的校服结队出馆疯玩。
这一天,钱途亮却特意带上了钱妈出差必备的旅行套装。从泳池爬出来后,钱途亮立刻冲进澡堂仔仔细细地沐浴一番,那瓶小容量的沐浴乳都被他倒得见了底,搅得男更衣室里满是乳木果的淡奶香味。一改往日校服加人字拖的邋遢装扮,钱途亮从书包里挖出一整套衣物,白t恤,卡其色灯芯绒衬衫,墨蓝色加棉夹克,黑色工装裤,连脚上深夜蓝高帮的匡威1970s,都是精心搭配的。
想到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秦尔,想到秦尔家鞋柜里的那双同款鞋,钱途亮就不可自控地心跳加速,嘴角咧得几乎要触到耳尖。
“你发什么疯?穿成这样?”从澡堂走出来,俞鑫楠上下打量着钱途亮,吸着鼻子凑到他身边,“这么香?”
嫌弃地捂着口鼻往后退了两步,俞鑫楠转身打开自己的储物柜,在里面翻翻找找,“要上哪去?”
“去补课。”
“砰”地一声合上柜门,钱途亮甩着肩带背上双肩包,也不等俞鑫楠就兴冲冲地溜走了。
把小电驴的车把转到底,蹦跳着下了车,从停车场到公寓楼的那段路,钱途亮拽着书包闷头往前冲着,速度快的飞起。
七点五分,钱途亮再次踏进了秦尔的家门。
门是林衍开的,秦尔就窝在那台家用的高背电动轮椅里,等在玄关处。
那么那么想见到秦尔,那么那么想当面和他说说话,真见上面了,钱途亮却变成一个扭捏的哑巴,还是秦尔先开了口。
“亮仔。”
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少了距离的阻隔,少了话筒的传播,就这么直接地钻进钱途亮耳朵里,酥得他头皮发麻。
浓浓的思念在望见秦尔那张脸的瞬间就化作一股白烟,在钱途亮的胸腔里膨胀,在钱途亮的身边萦绕。那两个字长出了翅膀,在钱途亮脑袋里来来回回地转悠着,他感觉自己被打包装进了一个透明的大泡泡里,悬浮在半空中,飘飘然晕乎乎的。
愣了好几秒,钱途亮才抬手道了声嗨。那个傻里傻气的动作,和商店里的巨型招财猫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