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嘈杂、稚嫩、不堪入耳的钢琴声塞满拉斐尔的整个脑袋,闹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直到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米迦勒才停下手中的笔。他拿起评分表,看了又看,甚至颇为骄傲地弹了一下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起身恭敬地将表格放入评委的手中,并认真地夸奖了每一位孩子的表演,指点出其中的优点。

他衣着得体,谈吐大方,笑容温柔,在场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了赞助商,或者是某个孩子的家长。热情地和这位温柔的绅士交流问好,甚至还留了名片。

直到这一切结束,已经是黄昏日暮。

米迦勒这才好心请了拉斐尔进入自己的车,给他递上一杯保温杯里的热咖啡缓解今日陪伴自己听钢琴曲的疲劳。

“黄昏喝咖啡,你是在诅咒我今晚睡不着觉吗?”拉斐尔冷嘲热讽,但还是伸手接下了咖啡。

干他们这行的,亏心事太多,大半夜能睡着已经是老天恩赐。这么一杯拿铁下肚,今晚恐怕就只能辗转反侧直至天明了。

“我没这个意思,”米迦勒看向车外,窗外黄昏下,野草和野花肆意地疯长,偶尔旷野间能掠过一些嘈杂的车声,“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知道拉斐尔不会为了叙旧来找自己,他们之间虽然有着一起成长的竹马之情,但更多时候是利益交换和互相利用的工具。

“帮我救个人,”拉斐尔回答。

往日里,拉斐尔必定会提供营救对象的照片的信息,这次拉斐尔似乎并没有接下一步的动作。

“你资料不给我我怎么......”

“不需要资料,”拉斐尔打断了他,“你认识他。”

“谁?”

“江移玉。”

米迦勒惊讶地看了拉斐尔一眼,救他?江移玉的公司早就被穆知澜和穆知秋两个兄弟给拆了,如今对他们来说江移玉不过是一颗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棋子,救或者不救都没有区别。而且还要冒着被穆知澜和江知秋发现的风险,何苦要去救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