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平常他都是直接进来的,温初月虽觉得有些奇怪,宿醉引发的头痛一阵阵袭来,无暇去深究,撑着自己坐起来,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然后他看到了手上的半截衣带。
那衣带上满是凌乱的线头,还有被什么东西啃咬过的痕迹,乱七八糟的针脚,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这院子里需要穿衣服的人类一共就俩,衣带的主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温初月就顺着这半截衣带想起了昨晚,传说中的龙武大将军梁皓比想象中还要好骗,只要搬出季宵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很轻易地就把他的宝剑骗到手了,然后俩人又不知道对酌了多少个来回,好像都醉了。
梁皓是怎么回去的他不太记得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抱上床的。
后来,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道惊雷吵醒了,醒来时周遭一片漆黑,他慌忙在床上摸了摸,桃子也不在身边,只好一个人抱着枕头缩在角落里,依靠自己那算不上暖到体温,抵御眼前张牙舞爪的梦魇,用尽全力让自己不被拖回其中。
再后来,好像有个人进来了,那个人的声音很温柔,手掌异常温暖,坚实的胸膛靠起来很有安全感,像是自微小的缝隙里射进万丈深渊的一点柔和暖光,让人一触碰就舍不得放手。
……所以,他把人家的衣带都给拽下来了。
“太丢脸了,我居然还记得,”温初月懊恼地用力一拍额头,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醉酒能失忆,心中苦恼地想着,“以后他该怎么想我?”
温初月想起来昨晚第一次扯开阮慕阳的衣服时,他慌慌张张从自己手里抽走了衣带,以最快的衣服整理好了衣服,可见他对这种事有多么抗拒。
顺着这个思路,温初月又想起来不久前,自己义正严辞地教训阮慕阳男人之间也要讲究非礼勿视,男男授受不亲,自那以后都不让他给自己洗澡了,身体接触也仅限于必要的移动。
而现在,他自己喝醉了酒,居然恬不知耻地“投怀送抱”,狗皮膏药似的死命往人家身上扒,这孩子估计都吓坏了,要不然也不会连衣带都忘了拿回去,还突然学会敲门了。
温初月明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为他的将来考虑,放弃将他视为玩物的计划,扮演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主人角色,而距离下这个决定才过了一天,却因为一顿酒加一场雷雨就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他在阮慕阳心中怕是已经降级成了一个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泼皮无赖了,还是一喝多就会撒酒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