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胜利只是暂时的,根源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战火再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大脑”,一幅新的“骨架”,而眼前刚好就出现了一位聪明伶俐、宠辱不惊的年轻人,他自然是不愿意放过。
更不用说这位年轻人的容貌还与十几年前的季宵有几分相似——虽说现在的季宵让人一想到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十几年前的他还是相当讨人喜欢的,那时候他成天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叫“方文大哥”,现在却总摆着一张臭脸,活像自己抢了他媳妇儿似的,虽说他们两个光棍都没有媳妇儿。
“梁……大哥。”见梁皓一脸心事重重,小二在一边候了许久也没等到他说句话,阮慕阳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到底还是叫了他大哥。
梁皓渺远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随口点了几个小菜,转头问阮慕阳:“慕阳,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有十六了。”
“哦,差不多算得上男人了,”梁皓点了点头,冲小二吩咐道,“小二,再加一坛花雕。”
阮慕阳听到“男人”二字,难掩震惊之色,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梁皓——那人竟说他算得上男人了,不同于总爱唤他“小十七”、当他是个半大孩子的主人,原来,他在这位身经百战威震四方的英雄眼中,竟然称得上“男人”。
梁皓似乎不爱隐藏自己的感情,阮慕阳能从他那双眼里读出很多东西,谈及停战之后只是闲散将军时,有几分痛惋和不甘,说到季宵时虽然有些不耐烦,却会露出一种缅怀故人般的怅然若失,听到他叫“梁大哥”时,眼睛会陡然一亮,以及,认真地看向他时,眼中的赏识从来不加掩饰。
“我何德何能啊?”阮慕阳扪心自问,审视着眼前年轻的将军认真的脸庞,胸中忽然淌过一股未名的热流。
梁皓不懂他那些个复杂的小心思,只单单以为他不敢喝酒,往嘴里送了一粒花生米,慢吞吞地嚼碎了咽下去,故意激他:“这么看着我干嘛?怎么,还没喝过酒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独自领军剿匪了,更别提区区二两黄汤了。”
“是未曾喝过,不过——”阮慕阳一脸坦然地拿过小二放在桌边的酒坛,给梁皓和自己都斟了满杯,率先举起酒杯,“今日便陪梁大哥喝个尽兴。”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梁皓不疑有他,朗声笑了起来,举起杯盏,道:“好,那便喝个尽兴,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