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完全记事后,没有一个生日是父母都在的,大多数时候是两个人都不在,陪着他的只有哥哥和越来越贵的礼物。
他的十二岁生日哥哥在参加夏令营,楚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和爸妈发消息,告诉他们如果不回来陪他,他会自杀。
爸妈真的信了,紧赶慢赶飞回来,回家就看到楚行冲着他们把巨大的蛋糕打翻在地,大声吼着自己再也不要过生日了。
今天他知道季知许为什么不过生日了,但季知许还不知道他的原因。
回头有机会再讲给他听吧。
季知许嘴里喃喃着让楚行不要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楚行只能连连答应,哄着他起身。
他红着眼眶,头轻轻靠在楚行肩上:“只有你,我只和你讲了,只有你…”
“好,只有我。”
楚行把季知许抱起来,送回了他的房间。给他换衣服,擦脸,怕他胃不舒服还给他灌了个热水袋。楚行从来没照顾过喝醉的人,也从来没有照顾过人。这可把他累得不轻,脱了外套放在一边,蹲在床边看着季知许依然泛红的脸颊。
好像也没那么累。
他牵住季知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想要给他放进去,一时间又舍不得松开。
楚行在心里骂自己是变态。
观察了一会儿,季知许没有什么想吐的迹象,楚行想要放开手回家了。
没想到是季知许拽住了他。
“要走了吗?”季知许的声音黏黏的,楚行也不知道他这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嗯,很晚了。”楚行趴在床边。
季知许不满地呜了一声,楚行心都要化了。
“别走…我不好,追不上。你别走…”
楚行叹了口气,他听不懂季知许这毫无头绪的酒后发言。
但他从旁边捞了个垫子,坐在了季知许床边的地板上。
手也没松开。
季知许入睡后周围就变得特别安静,除了规律的呼吸声外,仿佛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这有助于楚行的思考。
他想通了很多在过去看来季知许很奇怪的举动。
比如奇怪的睡姿,是在福利院长年被挤养成的不好的习惯;比如没有孩子但对和小孩打交道特别有一套,也是在福利院里摸索到的;做任何事永远先考虑别人,把周围的人都照顾得很舒服也是因为在福利院里一直扮演哥哥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