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哐啷哐啷”拖过来一把椅子,拎着椅背往地上重重一磕,半靠着坐上去,双手抱臂,抬头看着敬越的背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别扭呢?你跟我闹个P。”
敬越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
“敬越,给你一分钟,再不说话我们俩玩儿完,”元泽架起了二郎腿,“像男人点儿,有什么话说出来,也不怕憋出毛病。”
又过了半分钟,敬越慢腾腾地坐起来,背弯着,双手搭在脚腕上,头垂着,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
敬越目前处于一种不断否定自我和否定他人的阶段,他可没想着和元泽闹僵,那么多年兄弟感情在这里呢。
虽然明知道元泽只是吓唬吓唬他,可还是怕那个万一,万一元泽这回就说到做到了呢?元泽这人有时候做事挺不计后果的。
“有水吗?”敬越嗓子哑地像乌鸦,手搭上床栏杆,找元泽要水喝。
“行,说话了,”元泽站起来在宿舍里晃,“我刚进宿舍一分钟,我哪知道有没有水。”
“我买了矿泉水,忘丢哪儿了,你找找。”敬越换了个方向,背靠墙坐着,把眼镜往下拉,勾在鼻尖上,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模糊的光影。
“给。”元泽从自己书桌靠墙边的角落里勾出来一个白色的超市袋子,放眼前看了两眼,挺干净,这才放心地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丢一瓶敬越,自己开了一瓶。
“敬越,有件事我没弄明白,”元泽灌了口水,重新坐到椅子上,仰头看敬越,“你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自己不清楚?林玉那几盒安定剂就吓死你了?我的电话都不接,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元泽真想不通,敬越恋爱谈得不少,初中时候就跟人拉小手了,身边的女朋友来来去去,换了一茬又一茬,走肾不走心的,怎么这次就栽了呢?哪儿哪儿都过不去了。
“谈得好就谈,谈不好就散,多简单的事儿。”元泽在恋爱这件事上属于严于律己、宽于待人那种的,自己挺专情,对哥们的博爱倒也能接受,“你自己躲宿舍里演狗血剧?弄成这个鬼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敬越憋出一句话,“你早知道林玉有狂躁症为什么不告诉我?”
元泽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水,又把瓶盖盖上,背靠着椅子,把矿泉水瓶子抛上抛下着玩儿,掀开眼皮看着敬越。
没什么好说的,这种问题问出来,元泽脑子一转就知道敬越的意思。他在为自己的退缩和犹豫甩锅。
“你跟林玉分手了?”元泽问。
“......没有,”敬越垂头丧气,“没牵过手,哪儿来的分手。”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元泽一脸迷惑不解,“一段还没开始的恋爱,然后你就这样?”
“元泽,你不懂,你没谈过恋爱的人,你不明白。”敬越摇头,“有的人只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干,就会让你眼睛移不开,但还没来得及开始,你又感觉永远失去了她,你懂这种感觉吗?你不懂。”他呼出一口气,扭头看着窗边,窗外太阳明晃晃地亮着,“从头到尾你就没法拥有她的那种感觉。”
“啧,敬越,你是不是矫情?”元泽问道,“你说的这些我是不懂,我就问你一句,谈吗?跟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