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只有问题,没有答案,就像4年前,没人知道答案。

吕清风目送元泽开了车锁、跨上小车、等林千星蹦到车后架上坐好,小单车风一般地走远......

他像被吸走了全身的精神,肩膀垮了下来,坐到原来的座位上,拿过那杯薄荷雪冰乐,捧在手里转动,甚至咬着元泽用过的吸管喝了一小口。

抑郁症的事,他不知道元泽是怎么知道的,是事实,但是顺序反了。不是因为女朋友跟人结婚他得了抑郁症,而是因为他得了抑郁症之后,女朋友才跟别人结婚。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肖欢算一个,元昊算一个。

没看到元泽之前,吕清风觉得为了钱,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什么都想象过,去追元泽,去抢元家的公司,等钱都捞到手之后,就把元泽甩掉,自己结婚生子去。

他吃了那么多苦才从山里考出来,大学毕业进了家大公司,他进公司不是为了给人当佣人。

当了佣人,还把自己弄成了变态,出国后天天梦到一个小他10岁的男孩子,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他不可能跟个男人过一辈子,元泽就是他发财的工具。

可时隔4年之后,从他看到元泽的第一眼开始,就不由自主地想对他好,还像以前那样,顺从他宠着他,他以前喜欢的东西,吕清风都想重新买来送给他。

他也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想想是谁把自己害成了这个样子。

元泽、元昊、元立荣,一个都跑不掉。

吕清风逼着自己演戏,逼着自己用最阴暗的一面来想象,为了能捞到钱,装作想追元泽,装作真的喜欢元泽。

一切都是装的。

可当他亲耳听到元泽说在追林千星的时候,心底有个东西“轰隆”一声坍塌成一地破砖碎瓦,他几乎快支撑不住自己。

“真贱”吕清风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从来都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用一个谎言去包裹另一个谎言,永远达不到负负得正的效果,只会渐行渐远,最后自己都嫌弃自己。

如果回到四年前,两人并排坐在别墅院子里的假山池边,元泽手覆上他的膝盖,眼底带着深深的挽留,轻声问他,吕哥,你真那么想出国吗?我马上就要高考了,能陪我高考完吗?

他还像以前那样揉揉元泽的脑袋,留下来,笑着问元泽明天早上想吃什么,他早点起来做......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出国之后,吕清风无数次地在梦里看到那双眼睛,深褐色像水晶一样清澈,带着委屈和眷念。

选择一种生活,然后放弃另一种,成人世界不可逆的残忍。

......

“哎,元哥,换我骑一段儿。”林千星看着元泽微微弯起的背,宽大的T恤被弓起的脊背顶着,背上肌肉线条隐隐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