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怎么了?财哥。”屋子里又冲出来一个年轻人,一头黄毛,黑色紧身T、红色紧身裤、黄色豆豆鞋,右胳膊用白色绷带挂在胸前,外八脚一走一晃。

“你TM被林老二那帮人打傻了吧,听到他名字就抽风。”财哥把资料夹拍到年轻人脑门上,“挨打了连TM个人都找不到,你不叫猪头谁叫猪头?”

“财哥,我们哪儿知道林老二连夜把人送出去了,”叫猪头的年轻人讪笑着摸了摸脑门,“再说林老二也太TM狠了,不惜命。”

“他不把人送出去你们就敢了?林老二就在这儿呢,你们给老子上啊?”财哥把叼在嘴里的牙签吐到地上,“一堆脓包...找个时间去拜拜奎哥,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财哥,奎哥那儿不好拜,那个老狐狸,不如...就算了?”

“算了?老子被个嘴上无毛的小臭皮囊子摆了一道就这么算了?老子在丹霞巷混了30多年,就这么算了?跟林老二的事,我这儿算不了。”

“到底签不签?”元泽冷淡地说,“签就赶紧,不签资料夹还我。”

“笔呢?”财哥抬起一张大脸冲他嚷,“什么JB玩意儿,赶紧拆了分钱。”

......

元泽三个手指提着资料夹一角,找到之前那家副食小店,买包湿纸巾。

副食店陈老板半躺在躺椅上,枯瘦的腿挂在椅子边上晃荡。

一包湿纸巾的生意不值得起身,陈老板耷拉着眼皮,沙哑着嗓子,“3块,门口扫码。湿纸巾在口香糖旁边,自己找,就一种。”

元泽站在玻璃柜台边,把资料夹和水性笔摆到柜台上,抽了一张又一张湿纸巾,把两样东西仔仔细细擦了好几遍。

陈老板浑浊沧桑的眼睛盯着元泽低头擦东西的侧影。

这人看着干净,跟社区那些混日子的人不一样,跟整个丹霞巷的人都不一样。

别在这儿惹上什么事儿就行。想到这个,陈老板咳嗽一阵,喉咙里滚动几声,终究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元泽抽出最后一张湿纸巾,认真把手指擦了一遍。

一堆用过的纸巾被他拢成一小堆,扫进了脚边的塑料垃圾桶里。

......

元泽把资料夹放到社区老大姐办公桌上交差。

“哟,小元这么快弄完了。”老大姐捧着把瓜子嗑,一桌面黑的白的瓜子壳。

元泽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又瞬间舒展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蹭了下鼻尖,“嗯,我先回去了姐姐,明天还这个点来。”

“啊啊,好好,辛苦了辛苦了......”老大姐抬了下屁股,嘴巴新涂了枚红色珠光口红,笑得快咧到耳根。

社区摸排工作按规定得两名工作人员一起上门,老大姐嫌天热太阳大,最关键的是丹霞巷的老住户一个比一个难缠,所以早上磨磨蹭蹭不肯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