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大自己一岁而已,可生命却已走到了尽头。这个自己思慕过,怨过的男人……
已时日无多了……
而自己……
却不能就他。
哪怕这希望很小,可自己却不能出手。
想到这里,她有些想笑。
在江东门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要为他的江山着想,所以他必须自私。而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他选择了江山,而自己选择了家人的安危。
她不能出手,看好没有事,没看好,所有人都会冲上来狠狠咬她一口,左家会在顷刻间覆灭的……
谋杀君父……
这个罪名她担不起。
她转头望向乾清宫,朱慈烺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来,垂下眼,任由眼泪滴落。
终是做不到无情!
他是,她亦是!
只是生在这时代里,走到今日,他们俩都没有了选择。如今,是他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自己的原谅,换取他的江山永固。
最后一刻,他与她依然上演了一次较量,尽管落下的眼泪都是真诚的,可谁都知道,在这真诚外,两人都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延续。
权利……
这就是权利!
登上高峰,等待自己的未必是一览众山小,也可能是高处不胜寒,生生将自己逼成了孤家寡人。
夕阳西下,将左弗的身影拉得老长。
这一刻,左弗心绪难宁,她竟也不知自己该是难过还是该怎么样。总觉有什么东西像要从心里割去一般,他年少时的面容浮现在眼前,笑得是那样真诚,眼神是那样清澈……
出走半生,归来……
未必是少年!
金陵医院的大夫给朱慈烺上了镇定剂,这会让他昏昏欲睡,能减轻一些痛苦。
病到了这个程度,任何救治其实意义都不大了,他们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第二日,左弗请旨入宫,上面很快就同意了。孙训珽将她送到宫门口,握着她的手道:“家里放心,我会看好的。在宫中还是要小心,莫要让人占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