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弗从袖口里抽出一个小纸包,扔桌上,“这是我琼州的盐,诸位可以看看。等会就派人去码头卸货吧。至于换什么嗯,我要人,工匠,船匠,能认字的都要!其次是药材。你们安排吧,安排好了去驿站唤我便是。对了,丁大人,现在能将我的人还给我了吗?”
“是,是,我这就让人去将两位请来”
左弗的身影消失在总督衙门,丁魁楚瘫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桌,咬牙切齿地道“嚣张!嚣张!太嚣张了!我要参她,我要参她!”
一群佐2官憋着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小心翼翼道“大人,听说瞿式耜从梧州回来了,若是被他知道今日之事”
“回来又如何?!老夫怕他不成?!”
“前些日子,属下就觉着镇国公派人大张旗鼓地送镜子来有些不对劲。今日亲来了广州,会不会早早就在布局下套了?瞿式耜一直看您不顺眼,只是碍于朝中根基浅薄,不敢冒动。如今左云舒来了,若是他二人接上头,这两个臭石子碰一起,岂不是要将两广的天都翻了?”
丁魁楚一惊,细细一琢磨,的确是这理。
以前他就听闻左弗此人行事作风极为强硬,在武进为官三年,几乎不合作的乡绅,佐2官都被她给弄了。还有官场传言说,当年作为御使前去察看的蔡奕琛也被她怼过,在她手里吃了大亏
很显然,这人脾气跟那瞿式耜一样,都是路有不平,我要铲的那款。若是这两人接头了,瞿式耜有谋略,左弗有背景,那自己在这地面上还能混下去?
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不行,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生!他要写信给钱阁老,这两人若是串一起,阁老们怕也是不愿见到的吧?
望着丁魁楚急匆匆进了后堂,所有人都是无奈一笑。
就算内阁知道了又能如何呢?眼下这情形,无论是天子之宠,还是民间声望,谁都难以撼动左弗啊!说句难听的,便是天子要杀她,都未必敢动手呢!
纷纷摇摇头,可再想想,又有点恨左弗。
这盐的利润丰厚到不敢想象,且是人人都需要的必须品。可左弗倒好,连定额都不许他们设定,这不就是她想卖多少就多少吗?若是真像她说的,她弄一个盐场就能日常这么多盐,要多弄几个,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将那盐包打开,这一看,直接眼睛直了!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咒骂了起来,“这杀千刀的!这么好的盐3文一斤!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幸好是直接卖我们了。”
另外几个官员擦着头上汗,“这盐给盐商5文随便出手,我们也不亏。”
“可谁知她会不会私下夹带?!”
“这,这应该不至于吧好歹也是知府,国公爷,是体面人”
“你们知道不知道?!此人在常州,几乎垄断了粮,盐,油等生意。听说她开了个大的铺子,叫什么惠民市,里面什么都有卖。为了活下去,那些乡绅只好将米贱价卖给她。
除此之外,她还垄断了布料生意,将所有乡民织的布都收集起来不说,自己也还供应一种更好的花棉布。
因着绸缎她未染指,一些乡绅就想改种桑树,哪里晓得,连这都要她批准,过数量就不给种,不许将所有良田改桑田,不然就想着法的收拾你!
此人离任时,全城百姓相送,直送到了镇江,概因她在任上三年,将米价,盐价压很低,那些泥腿子能不感激她吗?!这人就是个疯子,借着乡绅官员的脑袋,堆民望!卑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