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只得分别托人给左大友和左弗带了一些自己做的腊味来。
少了家人的年显得有些孤寂。上一辈子,左弗在离开孤儿院后,每年过年都是一个人。那时她也曾觉得寂寥,望着窗外的火树银花时,也曾偷偷哭过,可因着大小就接受了自己无父无母也无亲人的事实,所以也并不会觉得太难过。
可现在……
听着外面的爆竹声声,她却感到了无比的寂寞与心酸。
不曾拥有便也不会心痛。所有的心痛恰恰是拥有过后,才觉酸楚。
体验过父母之爱,体会过亲人团聚之乐后,左弗觉得自己变脆弱了。
不知父亲现在在做什么?是在和军士们一起喝酒吗?也不知母亲在做什么?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时会想起自己的吧?
加了姜丝话梅的常州腊酒放在小炉上温着,暖锅里的大骨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左弗轻轻抿了一口酒,沉默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每逢佳节倍思亲,古人诚不欺我。”
“大姑娘可是想家了?”
椿芽的眼也是红红的。她在左家长大,没了家人的她早就将左家当成了家。
刘茹娘虽说泼辣,可却不是心眼坏的。老爷是苦出身,也没什么架子,在这个家里,她们这些自小被卖了的下人着实没感受到过什么恶意,有的只是以前不曾体会过的温暖。
这会儿离家,之前忙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等到了这大年三十,眼瞅着大家都回去过年了,想想家里的人,便觉心里酸。
“嗯。”
左弗应了句,道:“你们也都坐下吧,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用不着分这么清。”
“这不行的,不能没了尊卑。”
椿芽抽了抽鼻子,努力忍住眼泪,可忍了一会儿还是哭了。
“大姑娘,咱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左弗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道:“要是明天爹爹能将清军打退,咱们就能回去了。”
“再过两年,咱们也能回去。”
另一个婢女藕荷抽着鼻子道:“如今圣人在南京,回南京述职就能回家看看了。”
“都哭什么?”
被刘茹娘派来照顾左弗起居事宜的杨嬷嬷呵斥道:“大过年的,哭什么哭?!这是要给姑娘找晦气?!”